现在无论南北,仙姬的名号都如雷贯耳。
一转眼就是六年,时光随着一砖一瓦的垒叠,快速划过山巅。
按照朱圆圆的宏图,除了神山上的主殿,还有无数配殿在山脚和山腰。虽说离竣工还有有段距离,可主殿已经初具规模了。
这六年里,很多事情也随之改变。
由于子墨和秦忠志长期守在神山,无论是行者楼还是仇池朝廷,都北移到了广武郡。商队也因此跟随着他们,慢慢的,连仇池以北也变得繁荣热闹起来。
刘义季这几年称得上兢兢业业,据说他常常为了政事通宵达旦地批改奏折。尽管苍梧尊者留了几位行者辅佐他,然而国土广袤,天下初定,要做的事情实在堆积如山,怕是一两代皇帝都很难完成。
也正因如此,王谢两家的两位郎君也得到了刘义季的重用。他们后来为了避嫌,同行者楼和五学馆都刻意保持距离,却也始终承认,自己是师承五学馆的行者们。
不少学子为了能同王五郎和谢惠连一样出将拜相,使劲浑身解数也要往仇池去求学。不过数年间,仇池国内新开的书画铺子竟比食肆酒肆还多。
曾经的偏僻小国,如今竟成了学子们人人神往的蓬莱岛一般。
然而真正将仇池和五学馆的名声推向顶峰的,却是昭阳长公主。
一直被人们私下唤作小仙姬的昭阳长公主,从小就在五学馆受行者们的教诲。白日读书,放学便去田间帮着研究新麦子的种植,性子开朗招人喜欢不说,还待人坦诚从不摆长公主的架子。
人们常能在田间看到公主一身泥污同百姓们说笑的样子。好多人说见到公主的笑容,就什么烦心事儿都想不起来了。
檀邀雨不在的这些年,仇池的民心不散,倒托了这位长公主不少的福。
昭阳长公主开蒙能写字后,第一件事便是给回到建康的皇叔刘义季写了封信。虽然只有短短一根竹签的长度,却让刘义季惊喜不已,赏赐了好几车的笔墨书简。
之后昭阳长公主便保持每月一封家书送往建康。每每寄到,都会被刘义季拿来在大臣们面前夸耀一番。
后来刘义季有了子嗣,昭阳长公主的家书就被放在皇子和公主的书房以作典范。
去年黄河泛滥,刘义季采纳了王五郎的提议,在民间广征良策治理水患,昭阳长公主竟也在寄家书时,奉上了自己的对策。
言语虽还有些稚嫩,然而对策中提及的不少法子都十分实用,远比不少朝中大臣的纸上谈兵都有见地。
刘义季读完之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第二日就颁布了一道诏令,凡皇室和宗室的孩子,年满六岁可以开蒙,八岁后必须前往仇池游学两年方可归家。
期间若能被五学馆收为弟子的,所有束脩和生活所需皆由朝廷支出,学有所成者,归来后可直接入朝为官。
这道圣旨如同一道金光打在了五学馆身上。束脩算什么,皇室和宗室子怎会缺那点儿钱,可入朝为官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便是刘义季他们当年也是要成年之后,被父皇认可,才能办差。
如今五学馆,却为他们搭了座登天梯。
这道圣旨虽然只局限于皇室和宗室子弟,可有他们打头,无论氏族还是寒门,都是一窝蜂地跟随。
逢上易出远门的日子,站在建康城头,就能看见数不尽的大小马车朝北而行,场面蔚为壮观。
对于这种变化,行者楼始终未置一词。无论是在广武的子墨,还是在青州的苍梧尊者,似乎都默认大家渐渐将五学馆同行者楼的联系剥离开来。
苍梧一边同檀道济对弈,一边喝着茶乐道:“皇上这步棋倒是很妙。”
檀道济眼睛虽盯着棋盘,脑子里却也在思虑着此事,“未必不是好事。怪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