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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赫连珂跟随拓跋焘一起祭拜过祖先后。又带领一众嫔妃去给太后请安。
乔女一路跟随提点,没让赫连珂出一点儿差错。
她本是太后宫中伺候的人,去了赫连珂宫里后,依旧时常来给太后请安,所以窦太后见她反倒比见了赫连珂更亲切些。
“宫中的老人一年比一年少,哀家有时提起一些旧事,能附和上一句的人都没有了……”
乔女难得地一改清冷的态度,上前一面为太后按压眼睛周围的穴道,一面谦恭且柔和道:“您什么时候闷了,就差人知会婢子一声,能陪您聊天可是婢子的福分。”
在一旁的赫连珂浑身不自在,她面露歉意,朝窦太后道:“若不是因我不经事,也不用请乔女过来教导我。让太后失了能谈心的人,皆是儿媳不孝。”
鲜卑贵族们都瞧不起赫连珂这赶鸭子上架的皇后,窦太后却与他们不同,对着赫连珂依旧慈爱道:“你不用想这许多。哀家看你就很好,虽远离故土却从未曾听你抱怨。长得花一样美,却也不娇气。哀家还听说你将太子教导得很好,这就对了。教导皇子,为陛下分忧,才是皇后该操心的正事儿。”
赫莲柯不敢揽功,忙道:“陛下对太子很是看中,常来叮嘱他的功课。平日里也都是乔女帮着教导,儿媳实在当不起太后的夸赞。”
“嗯,还很谦虚,是个好孩子。”
几人正说着话,就听拓跋焘的声音自门口响起,“您总是扬人之善、隐人之过。在太后心里,可还有谁是不好的?”
众嫔妃一听见拓跋焘的声音,就纷纷站了起来,待拓跋焘进来了,向他施礼后又各回其位。
拓跋焘先是关切地上前看了看窦太后的眼睛,询问了一句,“太后今日可感觉好些了?”
窦太后拉着拓跋焘的手,不甚在意道:“虽没好转,却也没变得更坏了,这便是好事。”她又眯着眼睛向拓跋焘身后看,询问道:“怎么?寇天师没同陛下一起来?”
拓跋焘忙答:“天师说星象有异,昨日便上了观星台,至今还没下来。太后可是想听天师讲道?”
窦太后点点头,“哀家虽信佛,可每每听寇天师讲道,就有豁然开朗的感觉,心境大有不同。从前哀家总觉得这眼疾是块心病,如今却觉得天师说的对,事事分明未必是好,雾里看花也未必是坏。”
拓跋焘见窦太后的精神的确不错,心里也高兴道:“等寇天师从观星台下来了,朕便让他来为太后讲道。”
窦太后却摇摇头,“正事要紧。寇天师绝不是无中生有之人,他若是看出了什么不妥,陛下一定要认真待之。”
拓跋焘皱皱眉,觉得窦太后说的十分在理。想到寇谦之已经在观星台上呆了一个日夜了,他便隐隐有些担忧,于是起身道:“那朕去观星台瞧瞧,晚些时候再来给太后请安。”
窦太后点点头,笑着挥手,“去吧、去吧。哀家这儿有皇后,有这么多漂亮的花儿、朵儿陪着,不会无聊的。”
拓跋焘又在众人的恭送中离开,一旁的乔女却不知怎么有些不安起来。
一直到众嫔妃从窦太后的寝宫出来,赫连珂才小声询问道:“乔女官你怎么了?方才陛下走后,你便有些魂不守舍的,可是有什么不妥?”
乔女自然不会同赫连珂说实话,只道:“并无不妥,只是觉得这寇天师如今真是宫里的红人,就连太后都为他说话。”
赫连珂闻言便道:“本宫虽未与这位寇天师讲过话,不过听旁人说,他的确有些道骨仙风,是有大能之人。”
乔女沉下脸,她不怕寇谦之是个江湖骗子,宫里靠危言耸听活着的何止一二。却只怕这位寇天师真有本事算出什么,那就会坏了钟儿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