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隆笑道“让朕猜猜,七弟说的对可是指‘清谈误国’,错可是指‘建康无人’?”
刘义季极不情愿地“嗯”了一句,认了下来。
刘义隆长叹了一口气,“氏族之所以不谈国事,并不单纯觉得谈政事、国事庸俗。而是怕有人借机煽风点火。譬如这个秦十二,他今日在王家清谈会上的这番话,怕是明日一早,就能传遍整个建康城了。若是其他人也如他这般,说些背祖忘德,造谣生事的话,到时就难以收拾了。”
刘义季却难得地回了一句,“若只是怕人说,便彻底不许谈论。岂不是等同于讳疾忌医?臣弟倒觉得,与其让他们这么空谈,不如由朝廷出面,定下辩题,再派几名大儒教导。这样既可以利学,也可以利民,皇室和朝廷也得了好名声。”
刘义隆思索片刻,赞许地点点头,“不错。你这倒是个好办法。朕的七弟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刘义庆闻言立刻孩子般神气活现起来,“既然皇兄也觉得我能干,我明日就去鸡笼山挑战那个五学馆!我就不信,凭他个小小的学馆,能有通天的本事不成!”
刘义隆笑着看着七皇子,被他这叉腰挺胸的架势一逗,心情好了不少,身子也觉得轻快了些。两个人正说着,外面有内侍小声唤道“皇上。王弘、王华和王昙首三位大人在宫外递牌子,说是有要事需要连夜禀奏皇上。”
刘义隆对刘义季笑道“瞧瞧,真如你所说的。这么快就来了。”
刘义季起身,“臣弟先行告退。”
刘义隆一摆手,“不用。就在这儿听着。你也是当事人,若是他们言语中有何偏颇,你也能帮朕分辨。”
刘义季想了想,这浑水他已经趟进来了,不如一路到底。于是起身应“喏”,然后站到了刘义隆的床榻旁边。
王家三位大人进来时,就看到这一幕。三人皆是一愣,显然没想到刘义季会在此。其实他们甚至都没想到皇上会真的召见他们。毕竟皇上病了这么久,按理这个时间早该休息了。
王家的三位大人也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敢耽误,这才连夜递牌子。想着皇上若是歇下了,他们明天也能说自己昨晚是来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