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王黄起事之初,他们所面对的对手,几乎各个都是自私自利的精致利己主义者,无论是奉旨讨贼的宋威,还是南征北战的高骈,一个两个全一副德性。
但即便贼人当道,小人顾己,然纵观历史,世间从不缺胸怀大志、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之士,他们胸怀大义,更不坠青云之志,比如一人平一军的刘秉仁,比如张咨。
历史上的张咨是位老者,陈遥从未见过此人,但他知道,张咨贵为曹州刺史,也是自黄巢起义以来,首个面对黄巢草军的高官大员。
在劝说黄巢无果、亲自坐镇城头拼杀三日三夜未曾合眼之后,望着守治了十余年的曹州沦为白地,张刺史并未像其他同僚那般仓皇而逃,而是负剑立于废墟之上,面向长安方向,挥剑自刎。
如此忠肝义胆之人,史书上却连副画像都没有,单凭这一点,陈遥便想救他一救——
不过此时提及张刺史倒也不是陈遥圣母,曹州离濮州并不远,张咨手握万余唐军,若全军疾行,当一日可达。
“小友的意思……是让那张刺史率兵前来救援?将计就计,乃以曹州兵马自外围包抄,我天平军自城内突杀?”
陈遥方说出曹州张刺史,鱼景尧便明白过来。
如此倒也算是个好计策,只要能将消息送出,张大人领兵前来也不过一日有余,还未等城外叛军反应,合围之势便可达成,到时反打一耙,当叫他吃不了全兜走。
“小友觉得,那曹州刺史张大人……何故就一定会前来助我濮州一战?”
听陈遥说起所谓计策原不过就是请救兵,薛崇瑞打心底有些鄙夷,他本来还挺有兴致,想听听这玄奘历世化身在排兵布阵上能否也同他胸中笔墨那般犀利,结果一听却发现不过尔尔,当真是有些失望。
陈遥一笑,摇了摇头,否定了薛崇瑞,同时也否定了鱼大人,他笑言道。
“请张大人率军前来,并非是要与我濮州天平军达成合围之势,只要张大人肯来,那这仗不见得就一定能打起来。”
“此话何意?”
“此话怎说?”
陈遥言语极是古怪,薛崇瑞与鱼景尧闻言皆是面面相觑。
“二位大人稍安勿躁,且听草民细细讲来。”陈遥想了想,将思路理清,尔后说道。
“张大人坐镇曹州数十载,治下百姓安居乐业,他本人也乃进士出身,不仅嫉恶如仇,更兼一身正气。若大人书信向他求兵增援,想必张大人定会领兵前来。”
“纵是一身正气嫉恶如仇,区区一份信函,又如何说动那张刺史?”
众人听罢皆不相信陈遥这番言语,毕竟当下朝廷威严尽扫,各地藩镇拥兵自重,招募扩充手中之兵尚且不够,又岂会因这区区小事擅自发兵?
薛崇瑞这么说倒也不假,陈遥点点头,他自己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如果只是发个短信给张大人就让他出兵……那肯定是不行的。
正所谓求人办事,诚意先行……对,一个道理,所以濮州这边,也得先摆正自己的态度与诚意。
千百年后麻烦同事办点什么都得请客吃饭再三感谢,更别说这还是大唐年间了,陈遥还是懂礼数的。
“依小友所见,本官这濮州能有什么给他张刺史的?莫非要将本官治下子民划拨一半到他曹州地界?”
薛崇瑞并不在意这些事情,哪怕让那张什么咨直接过来任天平节度使一职都没问题,而当下这一问,也不过就是顺嘴推推剧情罢了——
再说了,他也完全想不出这泱泱濮州城,除了个玄奘历世化身之外,还有什么能值得别人觊觎的?
“这、这如何使得……?”
调拨民众搬迁而居这种事,若是放在陈遥生活的年代可谓闻所未闻,但在古时却很普遍——
朝廷这么干有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