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实实存在的能量,当下所处自然也是如此;而陈遥最想弄明白的,便是这些“无形中存在着的力量”,是不是真就一股脑地倾斜在了王仙芝的身后。
简单而言,这看似普通的濮州一战,却绝对能起到关键性的绝对作用。
陈遥需要从这一战的结果中得出一个非常重要的结论,即——
在这个世界,命运与个人意识之间,究竟哪一方才是无法撼动的真理。
这一点看似无聊,实则不然,毕竟若是弄不清楚搞不明白,最后所引发的结果可能就会非常恶劣——参考王莽便可得知。
在王莽存在的那个位面,如果他真是个穿越者,那么很显然,他在一开始,就没搞明白这件事。
这么说吧,如果王仙芝代表的真是天道与命运,而濮州一战,陈遥若是用尽一切手段最后都没能改变历史走向保住这座城池,那么所谓“穿越者动动手指就能轻而易举地改变历史走向”这一说法便不成立,至少在所谓的天道命运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若反之,陈遥一系列来自千余年后的想法便都可以顺利实现。
就这么简单。
所以这一战看似简单,实际上对陈遥而言,却是决定了他日后如何在这个世界生存、如何看待这个世界的关键所在。
我命由我不由天,除了要看发言人的本事,还得看这“天”,究竟可不可以以人力撼动。而陈遥的观念,大多则是趋向于后者。
当然了,陈遥穿越之前的九天之上是没有主宰坐殿的,这是本质上的区别。
关于历史和人的关系,古时的人们更偏向于宿命论,相信一切都是老天安排好的,既诸事天定,人只需要顺着老天的旨意行事便可。
这番言论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但究其根源无非也是出自他人之口,而且越是拥有话语权的人,越是喜欢强调这套言论,至于个中缘由,陈遥并不糊涂。
但作为穿越而来的客人,陈遥信奉的,则是与宿命论背道而驰的创造论。
他坚信,所谓历史从来都是由人来创造的,即便真是所谓的老天掌握了七分,那好歹也给人保留了三分余地;
而历史也证明,只要有三分余地,在这片古老而神秘的土地上,在滚滚历史长河里,就会有不计其数的名字能用这三分余地开天辟地。
所以无论如何,濮州这一战对陈遥而言都势在必行,这其中虽存有论证的因素,但说句不好听的,他此时和那王仙芝也差不太多,也同样也输不起。
所以这攻防战若是真打起来……他必须得赢。
也因此,即便这几日濮州城中波诡云谲,陈遥大部分精力还是放在了滑州方向,只是无奈义军声威震天,队伍壮大的速度极快,而反侦察能力还出奇地不符合逻辑——
濮州方面所派出去的斥候几乎都同泥牛入海,偶有幸存,回报的消息都过于片面,连管中窥豹的程度都难以企及,这也让陈遥很是郁闷。
而濮州城内这几日除了百姓纷纷离城之外,还发生了一些看似普通、却意义深远的小事
一周之前,儒圣吕公彻底关闭了静幽阁,不再开堂授业,虽未说明原因,但听鱼寒酥的意思,大概是因为战事将近,吕公需要闭关清修,至于其中缘由,吕公不说,其余人也全然不知;
四天前,城北富商张家的公子哥,因连日酗酒,酒后纵马,终是在当天深夜不幸跌落马背,摔断了一条腿;
两天前,鱼景尧被迫撤去了他与梁大哥的统军身份,听鱼景尧说起,这是薛崇瑞的意思;
一天前,城中私塾纷纷停课,不仅是果儿等人,城中许多学子也都赋闲在家,人人自危,不是闭门不出,便是随家中长辈收拾行装,准备离城。
这些事看似没什么关联,但无不透露出濮州这座城池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