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司马也照做,岂不美哉?”
“梁大哥我——”
“好了好了,磨磨唧唧磨磨唧唧,跟个小娘们似的,其他先不说,今日可是老弟你新官上任的大日子,不行,大哥得为你庆祝庆祝!走!大哥请你喝酒去!”
“梁大哥我——”
“别啰嗦,走走走!”
夕阳余晖洒下,将这两人的身影拖得很长,万家灯火,映照得濮州城亮如白昼,然无人知晓,在那些灯火难及的阴影里,究竟藏着什么。
城外几里处的小树林里,一少年身着粗布麻衣,头戴斗笠,正斜靠于一片树影之中。浓荫匝地,月光穿过交横而错的枝丫落在他身上,斑斑点点。随着城内陆续响起的沉闷街鼓,少年自怀中摸出一支竹笛,片刻之后,悠扬的笛声便自林中缓缓传出。
一曲终了,少年直立起身,转头再望一眼不远处置身于繁星灯火中的城池,尔后抓起身侧之物,一跃纵下枝头,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少年的竹笛很是普通,然手中所握,却是杆碗口粗细、丈二长短的黝黑铁棒。
濮州城的规模并不大,在唐一朝也不过就是个万户中州而已,如此,各类小道消息传得极为飞快,陈遥不胜酒力,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他也没敢多喝,将喝得烂醉的梁大哥送回军营之后,他自己便也回了城南小院。
一夜无话,天刚蒙蒙亮,便就有人打上了门来。
没的说,还是那鱼凡信。
关于任命与赐婚一事,最早得到消息的自然还是鱼府上下,这也包括鱼寒酥与鱼凡信。任命陈遥为行军司马一事鱼寒酥倒也不觉意外,只是听闻父亲竟然将自己许配给了陈遥,这让鱼寒酥极为震惊,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鱼寒酥不知所措,但鱼凡信就不一样了。
这些时日鱼大公子一直与自己那群狐朋狗友窝在一处,一群纨绔子弟不止一次讨论过要如何从陈遥那落魄乞儿身上找回场子,这几日听闻此子进了军营习练武艺,本想就此让他吃点苦头,不料还未有动作,便突然得知自己父亲对其又是加官又是赐婚,这让鱼凡信无论如何都无法忍受。
鱼凡信自然不知其中缘由,得知此事,他的震惊程度完全不亚于鱼寒酥,在鱼府和自己老爹闹了整整一宿不得要领,次日清晨便是齐备人手直奔城南而去。
在鱼凡信看来,今日若不是陈遥这臭乞丐死,就是他鱼凡信亡!想一步登天踏入鱼府?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做他的春秋大梦!
其实自打陈遥斗酒叠墙诗如洪、一夜题遍院中墙的事迹在濮州城内传开之后,当初于闹市纵马这群少年郎便已是收敛了许多——
倒不是他们忌惮陈遥,只不过看这小子短短几日便弄出这么大阵仗,不仅得吕公赏识,更是处处受鱼寒酥维护,如今可不了得,连鱼大人都如此待他,真可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