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有人逃遁的痕迹!”
当下正值薛大人封城戒严之际,不想城北竟发生了命案,若是追责下来,人人都讨不到好,为首将领蹲身查勘片刻,当即命人展开追踪,此间城门已闭,行凶之人当还在城中。
一众官兵吵吵嚷嚷徘徊片刻,便再次举着火把匆匆离去,尸身运回府衙等待仵作勘验,追缉凶手之事也即刻展开,半盏茶的工夫,整座庭院便再次人去楼空,只留下一地血污,默默记录着此地曾发生过的一切。
夜风习习,死过人的庭院静谧如坟,风声穿堂而过,幽幽如叹,如此一来,更映衬出此间阴森可怖,但这并不妨碍有人立于墙头观看,看这一地狼藉,看这满地血污。
“唉。”
来人身高七尺,须发皆白,目沉如水,身姿拔然,更是立于墙头与这夜色融为一体,若不是这一声长叹,即便院中当下有人,也未必能有所察觉。
发声之人乃是位鹤发童颜的老者,老者面无表情,然目中神色甚是乖戾,长叹过后,只见这老者拂袖一挥,庭院中隐隐显出一缕幽幽身影,定睛细看,竟是那已然身死的天玄子。
这天玄子当下的状况也甚为古怪,只见他披头散发,断臂洞胸,眼神迷离,口角流涎,似乎是处于某种无意识状态,此间现身也是形体飘忽难以凝聚,仿若鬼魅一般惶惶不知所以。
墙上老者又是一声长叹,片刻之后这才幽幽然道“想你在为师门下习道三载,明五经通星纬,怀道术而明六甲,不仅能役使鬼神,为师还将上古锁魂蔻交与你手,如此这般,竟还落得如今这般下场,可叹,可叹。”
老者这般说着,眼中却毫无怜悯之情,仿佛此间召出的魂魄并非自己爱徒,而是一陌生路人,但毕竟有师徒名分,如今徒弟惨死于此,做师傅的也不能置之不理,沉默片刻,老者便自怀中摸出金符一道,随手朝院内一抛。
“也罢,既然执念难消,为师便再给你一次机会,如今你肉身已逝,这一道御形符便做你化身之用,是要重修炉鼎亦或寻隙报复,皆在你一念之间。”
话毕符至,一闪念,庭院内便再次归于寂寥,既无天玄子魂魄,也无墙上老者身影,夜沉似水,只闻风声呼啸而过。
陈遥赶到城南恶少策马之处已是临近卯时。
破晓在即,然城内却不平静,这一路潜行逃遁,陈遥也看出了城内局势有变,大队大队的官兵在城中来回奔走,大概是发现了城北有人行凶,当下正自城中四处围剿缉拿嫌犯。
好在陈遥此时就是个乞丐,能躲则躲,实在躲不了顺势往墙角一缩,也没人会注意到他,如此走走停停,天亮时分这才赶至道衍大师所说的荒废宅院,找到了果儿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