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道“今日授课已毕,你们都回去吧。”
在陈遥的预期里,散学之后老者当留他一个人详谈才是,然而看老者的意思,当下这逐客令也包含他自己在内。
这不,老者摆摆手便起身负手离去,全然没有想要留下谁的意思,这让陈遥稍稍有些失望。
不过圣人行事向来高深难测,陈遥觉得大概是自己选的诗词不够震慑全场,早知如此,还不直接搬出苏东坡的《定风波》算了。
《游园不值》没能换来老者留自己吃下午饭,这让陈遥稍感郁闷,跟着鱼凡信等人出了小院,望着这群公子哥纵马绝尘而去,陈遥心中也逐渐平复下来。
当下这番经历不过是一段小插曲,虽说最终没能捞到什么好处,但总归比一直窝在街角巷口无所事事要好,当下诸事皆毕,陈遥便掐着时间点准备往城北而去。
陈遥望着鱼家大少们的背影兴叹不已,却不知街道不远处的拐角,也有两人正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两人正是道衍和尚与圆机子李岚清。
没人知道他们是何时出现在街角,也没人知道他们来此所为何事,见陈遥身影渐行渐远,李岚清方蹙眉开口问道。
“大师以为如何?”
身旁的道衍自打尾随陈遥伊始,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笑意,闻听小道长发问,他也未做答复,只双手合十反问道。
“真人以为如何?”
李岚清虽是天赋异禀旷世奇才,但到底年岁不及道衍,听他这么一说,眉头蹙得愈发厉害,稍作沉吟,他开口答道。
“若说此子秉性倒也谦和有礼,不但心怀仁义遇事果决,即便面对吕公也全然不怯,但偶有冒失之举,心性难免有偏激之嫌,年岁不大却又好似颇俱城府……贫道实难窥得详细,且全然推算不出此子来历,此事颇有反常,还望大师指点一二。”
“阿弥陀佛。”道衍点头称是,而后再次笑问李岚清道,“真人以为,方才那首《游园不值》……作得如何?”
李岚清不想道衍会问他这个,斜眼瞅了瞅陈遥消失的方向,点头道,“此诗当属上乘。”
道衍微笑颔首,举目望向远方天际,喃喃道“且不论他究竟自何处来,是仙是凡,只看他待人处事如何,如此这般静观几日,贫僧与真人再做计较,真人意下如何?”
李岚清闻言稍显不悦,当即冲道衍一拱手,神情很是肃然。
“无量天尊。大师误会了,此为大师私事,亦是佛门之事,贫道并无他想,无非好奇罢了,当如何处置全凭大师意愿。贫道本无权也无意插手此间,徒生缘法也属无心之举。”
稍稍一顿,李岚清再次正色说道“但若此子日后为祸人间,贫道自不会坐视不理。”
“阿弥陀佛。真人多心了,贫僧也非此意,此子虽是来历不明,但毕竟与贫僧共承同一炉鼎,且不说命数几何,贫僧当下亦不便过多插手此间,如真人所言,贫僧俱是好奇罢了。”
“如此说来,此子今夜所遭劫数……大师也不打算插手?”
见道衍说得淡然,李岚清愈发感到好奇,他当下虽已知晓陈遥底细甚至与面前之人所存羁绊,但对此人来历始终难以窥探——
这其实也是没办法的事,仙家高人擅长推演不假,然推演天机探究人事到底讲求一个机缘,若不得机缘或机缘未到,哪怕如来降世,前看三万年后看三万年那也无济于事;
而当下即便无法瞰破陈遥本身本相,但若想推演数日之内有何祸福吉凶,以李岚清的修为自是不在话下,陈遥现下虽沦落为乞,然一生命数却呈九死一生之象,且不说远,此子今夜便会有那血光之灾。
如今见道衍说得淡然,于是李岚清便将此事点破。
既然修为差不多在同等阶段,李岚清也知此事无需自己刻意提醒,有此一问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