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国频频异动,早已引起边境各将官的注意,不断有探子将西凉国的情报传回大綦。
淮城作为军事重城之一,自然也收到各方传讯。
杨文赶到军营的时候,杨北城正在跟将官们议事。
“父亲,出什么事了?”杨文上前行礼,问道。
杨北城肃容道:“昨夜西凉军偷袭了渭峪关,虽然没有得逞,但我方将士死伤不少。”
杨文大惊,忙问:“这么大的动静,难道他们事先没有察觉?”
杨北城摇头,“自然有所察觉,不过得到消息晚了些,来不及调集周围的兵马,所幸西凉兵来得不多,只有几千人马,陈将军又防守得当,总算稳定了局面。不过如此一来,咱们与西凉之间势必要有一场大战了。”
“那得及早护送陛下返京。”杨文立马说道。
杨北城看着他,赞许地点点头,“找你来,就是为这事。”
其他将官们也跟着点头,其中一个将官说道:“将军的意思,由你护送陛下返京。”
“那怎么行?我得留下来,随你们一道御敌!”杨文想也不想地说道。
杨北城皱眉,神情不悦,“兹事体大,由不得你胡来!走,现在就随我去见陛下。”又回头对其他将官们道:“今晚要多留意,谨防鼠辈闯营!”
将官们齐声应是,垂手恭送这父子二人出营。
杨文尽管心里不愿,也还是跟在父亲身后打马往龙凤客栈而去。
……
皇帝此时恼怒万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向并不看重的老四,竟然也在这个时候当面提及他当年之事。
当年的事对他来说是极其隐讳的事,同时也是一种隐痛,根本不足为外人道,尤其这人还是他的儿子。
“峥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皇帝沉声喝道,目光下意识地往周围扫视。
室内没有旁人,除了父子俩的呼吸便只有墙角更漏声声。
慕彦峥迎视皇帝的目光,道:“父皇,儿臣并没别的意思,只想知道当年事的真相。太子皇兄在玉城时曾隐讳地告诉儿臣,那事他心有愧。”
事实上太子并没跟他说过这些。
真论起来,他这也算是欺君,不过太子已死,死无对证,便也没法子验证这句话的真伪。因此连皇帝也不得不在心里怀疑,嵩儿当真对他说过?
皇帝目光幽沉,默然一刻,“峥儿,你老实告诉朕,这话当真是你太子皇兄说的,还是你舅舅为了离间咱们父子所使的计?原本这事跟你无关哪。”
慕彦峥心里一凉,随即果断地摇头,“父皇,舅舅什么也没说,您可别冤枉了他。”
这话当然也是欺君。
自打他去过龙家密室,在那里南柯一梦之后,原本对眼前父皇的敬重已然消失大半。但凡想到他说过的那些话,做过的那些事,就怎么也对他敬重不起来。
也正因为此,他才敢当面一问。
皇帝心里既恼怒又无奈,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挫败和狼狈。
因为龙家,他对这个儿子并不看重,素日也未有过关心。
当日龙贤妃病重,他提出要出宫替母求药,他便也没放在心上,任由他出了京,谁知这一出京便如脱僵野马,再难以辖制。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昔日深居简出循规蹈矩的深宫少年,如今已然蜕变成沉稳自信胆大如虎的心机之士…
他想干什么?
想到这,皇帝心里的恼怒更甚,拂袖转身走回长案后,“峥儿,你还小,这事不是你该过问的!你也没资格问朕!”
“那敢问父皇,这次离京是为何而来?”慕彦峥道。
皇帝面无表情,“当然是为你皇兄之死。”
“皇兄的死儿臣已经查出些眉目,与前朝朱氏有关。”慕彦峥坦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