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锁车的声音，小手下意识地揪住了他的衬衫衣料“这个节奏不对啊，你抱我干什么？”

接着，这句话就一直反反复复清晰地回荡在偌大的车库内。

郁香一把捂住嘴。

听到他轻轻柔柔，略带低笑的嗓音和疑惑的语气，说“你刚刚请我抱你回家，说你自己太累，难道我听错了吗？你有点奇怪。”

她刚刚这么说了吗？

“真的吗？”郁香咬唇“可能是我睡着了说梦话吧，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用理我，我自己走吧。”

但程想没松手也没出声，仿佛没有听见似的。

然后走到电梯前，程想便低头看她一眼。郁香触及到他的目光后伸出手摁下了开门键。

“你放我下来。”她小声重复。

电梯很快降到了这一层，他抱着她走进去，跟着后知后觉地再次低头问了一句“你刚说什么？”

郁香停顿一秒，张了张嘴。

“啊，先不要说。”程想蹙了蹙眉神情若有所思，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对她说“让我好好想想。”

想、想什么呀？

电梯门缓缓合拢，以郁香现在的这个角度望着他，只可以看见他部分侧脸表情，他没有笑，并且再再次低头看她时，目露沉思。

他在沉思什么？

结果就是一直到了家门口才把她稳稳地放了下来，玄关换鞋时他忽地冒出一句“现在说吧。”

郁香看着他静默两秒，最终从嘴里挤出了“晚安”两个字。

一觉好眠。

日上三竿，还在床上睡觉的郁香接通了母亲的电话。

劈头盖脸第一句“唱什么歌我们不唱了！回家来，妈养你！”

郁香的瞌睡虫瞬间跑光光“妈我没事儿，不是晋级了吗。”

“那也不行，那也不可以，我生的女儿凭什么被他们这么说！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没有心！”

“对对付，我们没必要跟没长心的家伙一般见识嘛。”

“你别给我打马虎眼！”

“妈我没有。”

“你现在在哪儿呢，你赶紧给我离开那个鬼地方！”

“妈你冷静点……”郁香还准备说些什么劝解一下的时候，忽然听见电话那头好像抽泣了一声。

她心下一慌连忙坐起来，语气小心翼翼的“妈你哭了啊？”

“我没哭！”郁妈妈发着火“那群混蛋没孩子吗，我生的女儿只有我能批评，他们算什么！”

“对对对，他们不算什么，我只给我妈一个人批评，别人批评我的话我完全就当是放屁！”

“这些混蛋，气死我了！妈现在就去接你回来！”

“妈你别冲动！”郁香手足无措间忽然想到什么“我真没事，昨晚我很生气来着，但程想来找我了，他把我哄好了，还开导我了。”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只有郁妈妈抽了一下鼻子的声音。

“你说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当然是真的！”

郁香已赤脚下床，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出卧室，再冲进对门，飞快地爬上大床，屈膝跪着俯下身，不停拍打着程想的脸“醒醒！”

“醒醒啊程想！”

“你跟我妈讲句话，程想别睡了快点快点醒醒！”

电话那头的郁妈妈捏着张纸巾顿住动作，同时竖起耳朵，然后就听见程想迷糊的声音“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