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慕容千婼都已经这么说了,便由不得慕容适不相信,他想了片刻,终于还是说道:“好,既然婼儿也这么说了,谢未易,那朕就准了你这个请求,方才你不是说让朕答应你三件事算作是对你平定叛逆的赏赐吧,还有两件事你尽管说,朕若可以做到,自是会答应你的。”
话刚说出,慕容适顿时有些后悔,此刻可是当着婼儿的面呢,若是此刻谢未易提出要与公主破镜重圆,他也不好当着女儿的面拒绝谢未易啊,但要是不拒绝谢未易,他又如何面对殷容一家。
正当慕容适腹诽着一会儿如何回绝谢未易的请求时,那边谢未易已然开口说道:“皇上,不知您是否记得当年您即位之初那场浩浩荡荡的乱党清剿行动?”
慕容适听了谢未易的话,身体肉眼可见地一颤抖,他探究地凝视着谢未易,却因着对方戴着面具他看到谢未易的表情,只问道:“谢未易,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谢未易说道:“启禀皇上,微臣还有个朋友,她出身江南一书香世家,却因为当年那场声势浩大的清剿行动,她父亲被人指控曾经与肃王密谋造反,因而遭受了灭门之灾。”
抬眸见慕容适动了动口唇,却并没有说话,谢未易又说道:“臣特请皇上恩典能重审此案,还温家一门上下清白。”
慕容适仍旧缄默不言,脸上的神色竟然变得有些迷茫,慕容千婼从未见过她父皇有这样的神情,仿似是有些隐隐的愤怒,又仿似有些伤心。
此刻,他到底是为了谁伤心呢。肃王,还是温家?
慕容千婼也有些迷茫了,除了茫然她还有些担心,担心谢未易这时候提及往事会激怒慕容适——她的父皇。
至少,她觉得父皇不会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答应谢未易的。当初,谢未易告诉她慕容即位之初那场声势浩大的清剿行动之后,慕容千婼也曾经旁敲侧击的询问过慕容适,但是每一次都被他用别的事情给搪塞过去了。慕容千婼心里明白,慕容适根本就不想与别人提起那件事情,虽然她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
想到这里,慕容千婼便又忍不住偷眼瞧了瞧谢未易,只见他仍旧长身玉立站在那里,似是很耐心地在等待慕容适的回答。
不知沉默了多久,慕容适这才开口,问谢未易道:“谢未易,这件事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
话毕,慕容千婼注意到慕容适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难看,许是他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这件事和微臣并无任何瓜葛。”谢未易想也不想直接回道,“但是当年这件事牵连甚广,我的朋友也因此失去了所有的家人,我只是……只是希望能够尽一点绵薄之力,帮助他们家早日洗脱冤屈。”
慕容千婼生怕慕容适恼羞成怒,迁怒于谢未易,也连忙说道:“父皇,这件事儿臣也知道。”
“你……这种事情你竟然也知道?慕容适讶异地看了慕容千婼一眼,感慨于她知道的事情太多,太过复杂,微微惊诧,“还是……”抬眸死死地凝视着面具后面的谢未易,接着说道,“还是你在替他说话,不论你是不是知道这件事情,只要是他想要做的事情,想要帮助的人,你通通都会帮他?”
不知如何,慕容千婼听了慕容适的这些话,心下却突然有些不是滋味,但面上却丝毫没有露出半分异样,嘴上依旧说道:“并不是。”说着,慕容千婼渐渐靠近慕容适,学着谢未易的样子拱手道,“回父皇,驸……谢未易说的这个人也是儿臣的好朋友,她……”
慕容千婼的话还没有说完,眼看慕容适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被他截道:“又是你的朋友?”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你们的朋友还真够多的。”
听了慕容适说的这话,慕容千婼沉吟了片刻,这才说道:“父皇,儿臣和谢未易说的这个朋友,不是别人,正是京兆府尹秦川的夫人温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