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幽静。
星光满天
“啊~”
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枚小小的石子,正好打在了我的肩上。
用脚趾想都知道这是谁的恶作剧,我气鼓鼓地偏过脸,狠狠地瞪了谢未易一眼。
我心里半带嘲讽地对自己说,往日里总觉得自己作为公主很神气,谁要是敢惹恼我,我定会让父皇诛他九族,抄他全家,解我心头之恨。可自从认识了对面那货,忽然觉得我这个公主……唉,毕竟人家父亲是国之柱石,若诛了谢家九族,大齐国恐怕就奄奄一息咯。
我将茶盏放于桌上,没有说话。
正在伤神,忽听到落羽说:“公主,奴婢觉得您真的变了。”
我瞅紧她,“你这几天老说我变了,我到底哪里变了?”
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我看,轻声说道:“如果换了别人这样戏弄公主,您早就上去把他揍了。可现在却……”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给她解释。
我现在跟谢未易也算两败俱伤了,他虽然总戏弄我,可自己也没能捞到多少好处。
前日,秦川得了长跑比赛冠军。
落羽硬是逼着我给他写了封信,约他在后山见面,好让我有机会向他表明心意。那晚,我一个人在思过房旁边的断崖上,整整等了他一夜。秦川一夜没有出现,直到天亮以后,谢未易冷嘲热讽地走过去,笑我不知自爱。我这才知道,原来秦川并没有看到那封信,谢未易看到是我的名字,偷偷给藏了起来。
我那天虽没能见到秦川,却阴差阳错知道了关于谢未易的一个大秘密。
落羽对南岳严加拷问,问出谢未易之所以没有参加长跑比赛,是因为偷偷去了济世堂。
济世堂——落羽曾经跟踪他去的那家医馆。
果然有猫腻。
子渊说:“阿易去看冰儿姑娘了。”
冰儿是济世堂温大夫的芳名,说到她名字的时候,连平日里寡言少语的宋子渊,神情竟变得那么的神采飞扬。
南岳说,他家公子从廊桥镇的时候就特别喜欢温姑娘,要不是因为沈鹤行老是捣乱,他俩恐怕早就在一起了。
怪不得,谢未易跟沈鹤行那么的水火不容。新生考核的时候,沈鹤行很明显是在挑他的刺,后来还是定国公亲自出马,假模假样地对他不争气的儿子,进行了一场假模假式的考核。谢未易这才蒙混过关,侥幸留在了弘文馆。
我当然不会浪费一个这么有用的新闻。学着昭妃告我黑状时的样子,我将这件事绘声绘色的讲给了定国公听。定国公听了,气得脸都绿了,那种绿绝对是纯正的青青草原绿。
谢未易被罚关在思过房思过两日。
委!实!解!气!
落羽凝视着我,眼中有了然,似乎完全明白我此时在想什么,眉宇间渐渐溢出了笑意:“公主,奴婢有个好主意。”
我托着下巴,眼睛亮亮地瞟着她:“什么好主意?”
落羽盯着我水汪汪的眼睛,毫不留情地说道:“咱们可以借刀杀人!”
我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落羽,眉头渐渐蹙了起来,“借刀杀人?借谁的刀啊,整个弘文馆除了定国公谁能治得了他?”
“借岑太傅的刀啊。”落羽眼中全部都是自得的神色,“咱们可以让他陪岑太傅下棋,您还记得晋公公说过的话吗?”
我拿眼瞅着她,不说话。
哈,亏她想的出来。
骗谢未易跟岑太傅下棋,哼,就算弄不死他,也得给他逼疯了。
进弘文馆之前,晋公公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跟岑太傅下棋。
他说,岑太傅虽然是帝师,是闻名天下的文坛大家,却不是一个好棋手。每回下棋之前,岑太傅会与人约好一盘定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