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金碧辉煌的椅子上坐着的男人气得浑身颤抖,双手死死握住把手,眼眸阴鸷。跪在他身前的奴仆,大气不敢出。
此人正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太子,凌修启。
方才肖公公传来皇上旨意,三皇子被贬为庶民,太子被罚一年俸禄。
他接过圣旨的那刻,眼底的愕然和不甘被肖公公一览无余,而他竟看到一个奴才眼里的几分嘲弄。
趁肖公公未动身离去,太子叫住他,熟稔地将几张银票塞了过去。
肖公公眼皮微抬,嘴角扯了扯,居然不动声响地将银票还了回来。他的脸上有几分惶恐,更多的是无奈和讥笑。
“肖公公,可是嫌不足?”太子一头雾水,此事为何会被揭露?
范仲庆虽然了无踪迹,如同人间蒸发,三皇子与他的确惴惴不安。但这范仲庆是难得一见的口风好,按理就算被抓住也拷问不出什么。
此事,便会了了收场,绝不会追究到三皇子身上,更不必说他了。
事实上,如果没有冷元真插手,单凭凌君州绑住范仲庆,皇上不足以动怒心惊至此。只怕会将范仲庆压下去行刑,三皇子和太子惩戒为过。
臣子间的栽赃陷害,结党营私之事还少吗?
可惜,冷元真抓住了帝皇的心理,那便是猜忌。
皇上猜忌殷将军,可殷将军尚未到功高盖主的地步。殷将军在夺储之争中,亦未表明任何的立场。
更何况殷将军的独女殷初初倾心于太子而与父亲闹得不可开交一事,人尽皆知,倒是减少了皇帝内心的一些顾虑。
冷元真的一句话不同,原本这件事是殷将军站队七皇子,与太子一众争夺,罔顾君上。如今却变成太子和三皇子陷害殷将军,有意打压皇上的势力,起了夺位之心。
父子相残,分让天下,明达帝岂会无动于衷?
“太子殿下,您还是注意自己的言行罢。莫要违背神的旨意。”肖公公低下头,敛去眼中那几分不屑,可脸上的笑容不见真切。
“神的旨意?是玄神贵女?”太子蹙眉。
玄神贵女除了皇上、肖公公和锦喻王爷,未曾有人见过其真颜。
从前,玄神贵女尚且年幼,皇帝邀她主持祭天大典,她以年岁不足灵力恐会流失为由推辞。
从此,皇帝便也不再强求其出面。
传言说,玄神贵女要么是奇丑无比,要么是貌非凡人,无法以面目示众,这才迟迟不露面。
“若是天意,太子不可违。若是恩怨,太子便要细细思索,究竟是否得罪了神女?”肖公公最终还是谨言相劝。
皇上即使已知太子心思有异,也未行大惩,估摸还是愿意给太子继承帝位的机会。既然如此,太子也得罪不起。
凌修启回想方才发生的事情,内心郁闷到吐血。
本是算无遗策,谁知突然杀出一个未曾谋面的玄神贵女。更为离谱的是,此女与他未曾谋面,又何来说得罪一事?
他扶了扶额头,霎时觉得天旋地转。
莫非,真是神的旨意?
“修启哥,我给你煲了汤,还是喝些吧。”殷可柔喃喃说道,光滑无暇的皮肤和温情脉脉的笑容让人看了心情变好。
太子点点头,他就是需要这样一个温柔懂事的女人。她不会追问发生了何事,不会嫉妒他予别的女人宠爱,还不时有见地的策谋。
何况,他们自小便相识,他深知她内心纯良,在这勾心斗角的府邸中实属难得,更应好好保护。
殷初初,虽颖悟绝伦,远胜于殷可柔,却沉溺于男女之事,很多事情失了分寸。再加上那死脑筋的父亲,惹人讨厌。
若不是殷将军屡次在朝堂弹劾自己纵情声色,贪污受贿,结党营私,他又怎会惹父皇龙颜震怒,几度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