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轩辕洵恩准沈乙合提前离席后,大内总管张平福已经亲自走过来带路,另有两个内侍搀扶起庚灵一起同行。
沈乙合告退的时候,顺便吩咐宫女给熬一碗醒酒汤送过来,免得庚灵明天醒来时头疼。
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
六尺宽的沉香木床,醉醺醺的庚灵被扶着躺了上去,宫女将醒酒汤端了进来。
“先搁在桌上吧,你们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唤你们。”沈乙合吩咐说道。
张平福答应一声,温和笑道,“公主您的房间就安顿在隔壁,所需物品一应俱。若是还缺什么,就告诉小素,她就在门外侯着,会帮您都准备好的!”
“好的!有劳张总管啦!”沈乙合轻笑说道。
“那老奴就先告退啦!”张平福含笑说罢,人就告退而去。
待张平福等人离开,她端起醒酒汤正想给庚灵喝下去,岂料,原本烂醉如泥的庚灵居然睁开眼睛,眼神清醒,哪里还有一丁点醉意?
“你怎么…好啊,原来你是装醉啊?”沈乙合噘嘴说道,“真是没良心,居然连我都给骗了。”
庚灵很惬意的轻叹,双手枕在脑袋底下,笑道,“还是房间里清静啊!难不成你很享受那种勾心斗角的宴席?”
“切!我才没那么犯贱,给自己个添堵!”沈乙合把醒酒汤丢回桌,继续说道,“你没事就好啦!我先回房去啦!还真有些累啦!”
庚灵轻轻点头,待她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说道,“对了,那个…这里毕竟不比外面,你夜晚千万别乱跑!最好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沈乙合头都没回,随口答应一声,没好气说道,“知道啦!好好休息吧你!”
待她走后,庚灵起身将那碗醒酒汤,在屋内找了一株大棵盆景倒进去。
方才拍拍手,重新躺回床上歇着了。
沈乙合的房间很精致,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金盏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
榻上有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宝顶上悬明月珠,熠熠生光。
她近几日着实有些太累,这一觉睡得香甜,待醒转的时候,晚间亥时刚过,离天亮尚早。
仔细听了听庚灵那屋的动静,好像还在睡着,她懒懒地翻个身,反正离天亮还早着呐,要不继续睡会儿?
忽然一阵琴声传来,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像是透着一股子奇异的魔力,吸引着人忍不住前去一探究竟似的。
沈乙合想起庚灵说的话,忍了又忍,但心里就跟有猫爪似的,忍得特别难受。
最终还是决定爬起来去瞧瞧,她只是去看看而已,遇见什么事都不去理会,应该问题不大吧?
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帘后,有人披纱抚琴,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或虚或实,变化无常。
淙淙潺潺的琴音,以顽强的生命力穿过层峦叠嶂、暗礁险滩,汇入波涛翻滚的江海。
最终趋于平静,只余悠悠泛音,似鱼跃水面偶然溅起的浪花。
沈乙合不禁喟叹此人琴艺高超,一曲听罢,余音绕梁,正想下去打个招呼,却见人影一闪而逝。
想来对方是不愿意露面的吧,她只好作罢,起身回转,就在此时宫内突然灯火通明,有人惊声大喊道,“抓刺客!有人胆大包天,竟然行刺陛下!”
沈乙合心内一惊,急忙朝着自己的房间赶去,难道真被那个乌鸦嘴庚灵给说准了?
就在快要到达房间的时候,金衣卫一拥而上,将她围了个水泄不通。
为首的是金衣卫统领陈庚,只见他大踏步走过来,大声说道,“大胆孟固姜,陛下待你视如己出,一片赤诚,而你却恩将仇报,深夜刺杀!其心可诛!”
沈乙合真要被气笑了,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