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无虚席本该是她身为一个戏子的追求,可她却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十月里,冬日的风雪好似要冷到人的心里,吟欢楼中走了不少人,没有往日的热闹,每一日除了上台的时候便都不出门,话说的少了,人情便是也淡薄不少。
这整整一个月,大约就是月末方璟将高家嫡女送回了寻安城,才算是一个令人欣喜的好消息。
当然,这是对于吟柳等对方璟倾心却未曾言明的人来说,而非付沉欢。
十一月初,付沉欢患了风寒,自是不能上台也唱不了戏了,吟曲与方璟请示一句,在付沉欢身边悉心照料着。
“吟欢楼的事情,你都打点好了?”付沉欢轻咳了一声,哑着嗓子问她。
“我又不是坊主,吟欢楼的事情何必我去操心?左右坊主也不必陪着高家小姐了,该他忙的事情,就让他忙去吧。”
吟曲将药盏给付沉欢,看她服下药,便是将她塞回了被子里。说是用塞的一点儿也不为过,也不知道吟曲方才在哪儿受了气,提起方璟更是怒火又起,手下的动作都是重了几分。
付沉欢对于方璟的事情一直是闭口不谈,现在听吟曲提起,总也是不好说什么。
吟曲轻叹一声,“你先歇下吧,我将东西送出去。”
付沉欢应下,见吟曲将门掩上,倒也是真的歇下了。
也不知是为何,付沉欢睡着的时候总是十分谨慎,因此听见门再打开的时候她便是醒了半分,朦胧之中觉得有人轻抚上她脸颊,才睁开了眼睛。
这张她曾深刻在心里的面容,现在入了眼中,却着实有些生疏了。
“可好些了?”方璟轻声问。
付沉欢让开他的手,疏离却不是在赌气,“劳坊主挂心,已是好多了。”
“你在怨我?”
付沉欢摇头。方璟从未许过她什么,她也着实没有怨怪的必要。
是了,方璟从未许过付沉欢什么,至多就是一句“你眼中只有我便好”,这也只是对付沉欢的要求,而非他自己。
“沉欢,与高家嫡女的事情,待有合适的时机,我会与你说明。你也只需记得一点,那便是自始至终,我心里都只有你付沉欢一人……”
高家小姐走后,吟欢楼中便是恢复了她来之前的样子,方璟与付沉欢依旧是形影不离如胶似漆,二人的关系甚至更近了一步。
方璟原是让付沉欢直唤他的名讳,只是付沉欢难免会觉得别扭,干脆就叫起了“璟哥哥”,也算是唤了名。
吟柳依旧是对付沉欢心怀嫉恨,言语神情之间的厌恶一点儿也不曾遮掩,吟素则是在她身边不停劝说,没有半点用处。
唯一不同的大约就是吟曲对于付沉欢和方璟更近一步的态度。
吟曲是向着付沉欢的,这三年中二人的相处方式也是与亲姐妹无异,若是在以往,吟曲自是会为付沉欢高兴,只是经历了高家小姐那件事情之后,她对于方璟此人也是不大看好。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覆城之中多少怀揣着“得此佳人此生无憾”的公子少爷,大约对于他们心心念念的这位佳人终身已定的事情并不知晓。
是了,终身已定,除夕之夜烟火华美,如同将归凤山的群芳谷描绘在夜幕之上,方璟回头问她“你可愿这一生与我相携,白首不离?”
连绵不绝的烟花在半空中绽放,将他的面庞映照得半是明朗半是晦暗。
付沉欢呆愣地看着他,直到他轻轻一笑,手指轻轻触上她的脸颊。
“你可愿这一生与我相携,白首不离?”
他又问了一遍,而付沉欢张了张口,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一时半会儿地脑子一空,?什么也回答不出来。
过年总是团圆的日子,覆城今年有太多因着战乱走散的家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