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秦长驭是天帝最看重的臣子,他将蓬莱山交于他手中,便是寄予厚望。
只是可惜蓬莱山已然不是当初兴盛的模样,秦长驭数千年的心血,算是被傅请言亲手毁去。
而她在这其中又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呢?
秦婳染俯身去捡,却被傅请言抓住了另一只手,动弹不得。
“事到如今,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都认了,傅请言,你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了?”
鲜血从手腕上一滴滴落在青白的碎玉之中,艳丽如倾颓了整个蓬莱山的烈火。
她曾宁可冒着令族陷入深渊的危险,也要将傅请言留在自己身边,而现在,她却求之不得地想要逃开。傅请言一时失语。
门外小宫女已经面露焦急之色,随后脚步声渐近,想是皇帝已经来了。
“贤妃呢?”皇帝的声音不怒不喜,却是将小宫女吓得不轻,连忙跪在地上。
“娘娘许是正在更衣,所以有失远迎。”
之后的声音秦婳染听不见了,她只知道傅请言一挥手,房里便被幻象围绕,她望见“自己”巧笑盼兮,将皇帝迎入了帘幕之中。
层层轻纱,瞧不清楚里边儿的情形,可仅仅烛火之下摇曳的一双影子,便是将她所有的理智打碎。
“她”在傅请言面前,曲意承欢。
傅请言将她偏过的头扳正,让她对着帘幕后的身影。
“秦婳染,你可尝到被人掌控的滋味了?”
『蓬莱劫,一生怨』叁拾伍
在与傅请言的那一段中,说不得是谁错的多一些,可秦婳染却是明白,是她将傅请言逼上了这么一条不归路,而作为始作俑者,她亦是只能陪着一同走下去。
清晨的光带着暖意,轻轻抚过她的面容,秦婳染微微睁开眼睛,朦胧之间好似还在蓬莱山中,她在树下小憩,暖阳洒在身上,傅请言就席地坐在她身边,捧一卷书,这么安静地待一下午也不会乏味。
掀开轻薄的被子,秦婳染艰难地挪动着身心,思绪回到昨晚傅请言在她身上肆虐妄为,就像那幻象之中,皇帝对“他”做的那般。
秦婳染只觉得一回想,便浑身冰冷。
“秋儿。”低低的唤了一声小宫女的名字,声音沙哑无力。
谩骂,诅咒,怨恨,告饶似乎所有的情绪都在昨晚宣泄而出,除去伤了自己,究竟还得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得到。
那个人走的潇洒,怕是一点歉疚也不会有。
“娘娘,再歇一会儿吧。”秋儿端了洗漱的水进来,一见她惨淡的模样,颇有些心疼。
“不了,扶我起来吧。”
秦婳染坚持,秋儿便没有再劝,连忙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去扶秦婳染下床洗漱。
“陛下说了,正午的时候会来尘寰宫用膳。”
由着秋儿的一双巧手绾上好看的发髻,她揉着酸胀的眼睛,轻声应了一句。
秋儿一边梳发,一边却心不在焉地想起今日一早遇见贵妃时,她那怨毒的目光。在宫里待得久了,人心总是能明白一些,贵妃其人最是喜欢明里暗里给人下绊子,秦婳染此番受宠正是在风口浪尖,不用想都知道贵妃不会没有动作。
该不该与秦婳染提醒一二?
秋儿望向铜镜里映着的那张疲惫的脸,从一个公主乍然变成和亲的俘虏,还是被自己唯一的哥哥亲手送了出来,这落差想必已经让人难以接受了。
若是让她知道这后宫里是算计
秋儿摇了摇头,却又想着秦婳染的母国虽然鲜少纷争,连后宫中的妃嫔也是甚少,可到底是深宫大院的,阴私之事恐怕也不会少,于是便委婉地提了一句“娘娘日后在宫里,还是小心提防些为好。”
秦婳染又何尝不知道。
许是觉得气氛过于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