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想起什么,咬牙继续道“这事儿你要给我搅黄了,咱们就趁早和离,反正打从嫁给你我就没过过半天安生日子。”
男人依旧只是沉默不言,皎白的月光透过窗纸破损之处,照亮他袍角之上暗绣的云纹。
不多时屋外有脚步声渐近,妇人谄媚地招呼人进了屋,总算是点上了豆大的油灯。
破旧的泥墙经昏黄烛火一照,便显现出了无数斑驳的裂痕,连泛黄的窗纸都破了不少窟窿,与两人的装束天差地别。
“人就在里头,两位瞧瞧可合眼,若是还过得去,现在就能带走。”妇人引着人牙子上前,沈倾鸾只能赶紧将半眯起的眼睛重新闭上,假装自己尚且处于昏迷之中。
人牙子似乎十分不耐烦,啧了声便走到床边,一把掀开被子,就先往沈倾鸾额前的鼓包摁了下去。
钻心的疼一瞬让她屏住呼吸,随即更加强烈的眩晕与痛苦席卷而来,沈倾鸾此时若不是身无力又不明情况,只怕翻身就能一脚踹过去。
可最终她也只能咬了咬牙,憋住将要溢出口的惨叫。
“小丫头长得倒是不错,就是这手上做活留下的痕迹不少,再加上额前的伤”
人牙子仿佛是对待商品一般,挑来拣去是些缺点。
“这孩子自小学厨,手上有伤也是情理之中,可你瞧她身段样貌哪点不是上等?再说了,这厨艺了得也算个优点不是?至于这脑袋上的伤不就磕了一下,还能有多大事儿?”
“我买她回去是带她享福的,可不是去做厨子。”人牙子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
远溪镇毕竟偏院,镇上人也没怎么见过世面,可即便如此,背后嚼舌根的事情做多了,有些事情一点拨也能明白。
于是妇人那心思就在“通房小妾”、“花街柳巷”之类的身份里头来回转着,再开口时声音都有些发颤。
“真要是送去那种地方”话刚说半句,妇人绞紧了手上的帕子,明显是紧张起来。
可想想事成之后拿到的银钱,她便又咬咬牙应了下来,口中还不忘道“这丫头的亲娘是咱们这镇上出了名的美人儿,她也差不到哪儿去,就是瘦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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