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言辞犀利,语含着讥诮。
几句话的功夫就让砚军落荒而逃。
在他打开大门即将踏出别墅时,男人低沉的警告幽幽传来,“砚老,这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企图利用小柒。
最后一次,打他女人的主意。
砚军站在门口,脊背发寒。
他再次因为自己的自以为是,而遭到了重创。
还以为是秦家公私不分,到头来这一切都只是因果循环。
真是可笑又可悲啊。
他用力甩上门,步入夜色中,不知是不是错觉,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更加寒冷刺骨。
还不到十二月,已经让他冷得骨头发颤,似乎……凛冬将至了。
……
砚军离开后,男人站在窗前静默许久。
客厅里仍夹着淡淡的凉意和烟味,待味道散的差不多了,他才将窗子阖上,下一秒却直接从沙发上拿起外套,找出手机后,发了一条消息。
内容简明扼要砚家,彻底解决。
原本,他不打算赶尽杀绝,到底是暗藏了一些私心,也的确考虑到砚军对小柒这些年的照顾和养育。
或多或少,总归会有几分真心在其中。
可今晚,砚家的死路,是砚军亲手挖开的。
他可以容忍所有,唯独小柒是逆鳞。
发完消息,他将手机顺手放在裤兜里,阖眸叹息一声,身后一道清浅的脚步声也在这时候慢慢靠近。
此刻,砚时柒已经换了一件及膝的睡袍,走到男人身后,探出手绕过他的腰线,从后面抱住了他,喃喃“四哥,优秀!”
她上来就是一句夸赞,男人身形未动,却盖住了她环绕在腰腹的指尖,轻柔出声,“突然夸我,看来是听到了?”
砚时柒侧耳贴在他的脊背上,听着他浑厚的声线,点了点头,“我一直在楼梯口。”
“不觉得我做得过分?”男人笑意不减,摩挲着她的手背,莞尔打趣。
“哪里过分了。”砚时柒虎着脸在他的后背上以脑门撞了撞,“早就猜到他来找我不是叙旧这么简单,摆明了想让我给你吹吹耳边风。
我不傻,在温家直接把我丢开,他们一家人相亲相爱的回了砚家。
如今出了事又想找我补救,于情于理也说不通。
对我有养育之恩不假,可是到头来还不是送了我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说到最后,砚时柒煞有介事的口吻俱是嘲弄。
刚才她忍了又忍,才没有直接对砚父发难。
也的确是顾及了那些年的养育,并非是心软,而是人心向阳,终究会顾念几分旧情。
但至此后,一别两宽吧。
……
这天晚上,砚军一个人落寞地回了砚家大宅。
曾经簇拥忙碌的佣人如今已被辞退的只剩下上了年纪的张嫂。
他打开灯,站在玄关,放眼望去客厅里空旷静寂的令人心慌。
他满脸疲惫地走到沙发前落座,客厅里没开灯,昏色幽暗的视线中,只有窗外的树干倒映了一地的斑驳。
砚家,完了。
这一刻,他深切地知道,砚家终将走向灭亡。
因为他的自以为是,因为他的隐瞒欺骗,因为太多太多的谎言,为砚家铺就成一条无法回头的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