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儿为何心软?”
齐放将双手插进袖子里,嘴唇微抿。
“斩草不除根,当心春风吹又生呐!”
埋头看邸报的齐慎终于抬头看了他的二叔一眼
“怕什么,外头都说这是报应,与咱们又有什么相干?”
齐放闻言,唇上的胡子一动,他没想到他的侄儿这般不要脸!
不过不要脸也好,当官儿就得不要脸!
“可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齐放摸了摸胡子,显得忧心忡忡。
齐慎放下手头上的邸报,从桌上端了杯热茶
“斩草除根之后呢?嫡长子上位,该斗的继续斗,不过是从头再来一遍罢了,又有什么意思?”
“侄儿的意思是……”
齐放似懂非懂。
“如今这般,当家半死不活、人事不知,嫡长子如何上位?底下的庶子们难道就真的甘心?”
齐慎喝了口茶,俊俏的脸上露出了笑意,窑姐们瞧见了都得脸红心跳。
“这还得多亏咱们齐家人丁兴旺!”
齐放一愣,然后放声大笑
“妙!实在是妙!”
他脸上在笑,心头却在盘算自己名下有几个庶子……还好,不是很多……
这一放松,他便留意到侄子放在桌上的邸报,好奇道
“侄儿看的这是……”
“是通政司近半年出的邸报!”
齐慎放下茶杯,重新拿起邸报。
“你看这个作甚?”
齐放听了,脸色一沉。
“可别怪二叔没提醒你,上头正乱的很,你可不要乱来,当心坏了你爹的大事!”
“侄儿怎会胡乱插手,二叔放心便是……”
齐慎笑意吟吟,舔手翻开一页邸报。
他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齐放心中更不安了。
他这个侄儿一向行为放诞,行事肆意,别说他了,就是他那个大哥、齐慎的父亲有时都弄不明白他这个儿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和侄儿这次联手……也是他上了齐慎的当,虽然也是心甘情愿……
“秦晋两党相争正烈……”
齐慎手指点在邸报上,看起来人畜无害。
“侄儿只不过在想怎么从中分一杯羹罢了……”
果然……
齐放一听,头都要炸了。
是该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呢?还是该说后生可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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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咱们到了!”
绛英高兴地在陈容耳边念叨。
陈容掀开车帘一角,瞥见诚意伯府的牌子,也跟着笑了。
从东来客一离开,她便坐上马车,直接打道回府。
陈容踩着马扎,下了马车,握住了绛英伸过来的手。
茜罗见了,暗自咬牙,深恨自己出手慢了。
“少奶奶,小人告退……”
车夫老钱在马车旁禀告。
陈容“嗯”了一声,挥了挥袖子,算是同意了。
老钱告退之后,陈棋也跟着告辞
“小姐,小的告退了……”
“嗯……”
陈容点了下头,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改了主意。
“等一下!”
“小姐可还有吩咐?”
陈棋虽不解,却很有耐心。
陈容手中攥紧了帕子,迟疑片刻,方才继续道
“明日寅时,你过来一趟,咱俩练练……”
“练武?”
陈棋大惊。
“嗯,一个人练武也没意思,你过来咱们俩还能比划比划……”
陈容决心早日把武功捡起来。
陈棋听了,露出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