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可以为这句“注定你死我活”而干杯。
她接着轻声道“……但是,王总最开始还是希望能和你达成共赢的,他并不想闹成后面那个样子。”
“从他放纵偷排事件的最开始,这件事就无可挽回了,你知道的,我是不会被收买的……”
廖彩瞥了对面这位英朗的师兄一眼,突然觉得张睿明脸上依旧是那热血少年的模样,此时……居然有点可爱。
“你知道,如果是一般当官的说出这句话来,都只会让我觉得虚伪,但是……你的话,我信。”
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给了张睿明莫大的安慰,他脸上不由自主的居然有些被人夸奖后的羞涩。这一切没能逃过廖彩的火眼金睛。
她话锋一转,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你是不会被收买……因为你这个人啊,不用买。上面的人使唤起你来,那是什么报酬都不需要的,只要给你一个“大义”的名号,你自己就会冲锋陷阵,鞠躬尽瘁了。”
“不是的……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把这个当作政治斗争,但起码,我向你保证,我是真心实意想为老百姓做点事而已……”
廖彩却叹了口气,她没有接张睿明的话,只是淡淡说道“棋手抬手,棋子就要上场厮杀,刚做律师的时候,我也曾经以为自己是棋手,可是最后我才知道,原来我们都是过河卒。”
…………
津港市第一监狱。
张睿明对这并不陌生,但他却是第一次以亲友探视的身份来到这里。
在漫长的等待后,他终于再次见到了王英雄,这个他亲手送进来的——王叔。
他和父亲张擎苍原本带来一些上好的茶叶,一套二月河的《康熙大帝》,还带了一些水果,没想到审核的很严,书审了几遍才勉强送进去,而监狱里不能带吃的进去,茶叶和水果只能由其带回。
在被狱警带进隔着厚厚防弹玻璃的会见室时,张睿明差点没认出他来。
王英雄瞬间老了,白发丛生,一脸的苍老,像被人打折了腰,走路都挺不直,看谁都低着头,眼睛往上偷瞄一下,又瞬间移开目光。
以前的
那个叱咤风云,翻手成云,覆手为雨的亿万老板在判决书下来的那一刻就死去了。
他现在有了个新名字。
津监a0753号。
“津监a0753号!进会客室!有人探监!”
王英雄佝偻着腰,进来后,抬头先瞄见了张擎苍,神色一喜,嘴唇微阖,而当他下一秒看见后面站着的张睿明时,却神色一黯,转头就要返回监区。
“老王!”张擎苍隔着玻璃喊了一下,却无法被王英雄听到,他又急着重重敲了敲隔着的玻璃墙,“咚咚咚”的振动声引起了王英雄注意,他回头看到张擎苍正急促的向他手舞足蹈的比划示意。
脸上满是歉疚的哭容。
王英雄最终还是走到了会见通话的电话机前。
两位老人隔着墙,用话筒诉说了一段彼此的近况,又说了些近期的人人事事,张擎苍担忧他在里面受欺负,还委托了几个熟悉的朋友关照,总而言之,对这位老友,他还是尽心了。
两人聊的时候,张睿明就默默站在远处不说话,他心里确实有些愧疚,虽然在这场官司的最后阶段,双方都已经突破底线,各自用尽手段,力求击倒对方。但那是战场,现在尘埃落定,王英雄毕竟还是张家曾经的恩人,张睿明的长辈世交,站在这个角度,他必须来向这个老人……
这时,张睿明也不知道如何形容这次探望老人的目的。
道歉?他是为了公益,不存在道歉。
同情?可,如何同情一个自己亲手了解的对手?
他只是有些感触,有些话语,如果不来和老人说完,这些话也许最终会成为他前行途中难以摆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