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与刘文秀早被放了回去,李定国带着二人及大西文武百官出城三十里迎接,一番见礼之后,李自成问道“敬轩怎么没来?”
李定国叹了口气“父王于年前已自去帝号,改称西王,不再处理政务,本应于后宫颐养,可是……多年征战的旧伤复发,滴滴拉拉一年,怕是要不行了。”
“哦?”
李自成惊讶的看了看李信,张献忠与他年龄相仿,都是四十出头,正当壮年,而且他和张献忠打交道不止一两次,没看出有什么隐疾。
李信也有些惊讶,挥挥手道“进宫瞧瞧罢。”
李定国在前引路,傍晚时分,李信等人见到了张献忠。
张献忠躺在床上,面色腊黄,瘦的皮包骨头,眼皮耸拉着,那满把的大胡子也剃去了不少,这一看就不是装的,是真的病了。
李自成大惊道“敬轩,你怎会如此?”
张献忠勉强睁开眼睛,眼球腊黄,茫然的看了看,便向李信道“摄政王爷,张某抱病在床,就不给你施礼啦。”
“无妨!”
李信淡淡一笑,问道“可曾请过大夫,大夫如何说?”
“哎~~”
张献忠吐了口浊气出来“多谢摄政王爷关心,已无药可医,俺老张心里明白的很,就这几日喽,想我杀人如麻,两手血腥,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要收了我,都是报应啊!”
李信觉得张献忠不象是隐疾发作,倒有几分沉溺于酒色,被掏空了身子的模样,再联想到李定国曾吞吞吐吐,他越发确定。
其实不难理解,张献忠好色,行军打仗带着几百个美人儿,夜夜笙歌,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再加上兵败灭国,心情惶恐,自暴自弃,更加的纵情于声色,身体早就被掏空了。
李信暗暗叹了口气。
张献忠则是把目光移向了李自成,勉强笑道“老李呐,咱们可是难兄难弟啊,我算计过你,你也算计过我,咱们都曾称王称帝,但都不是真命天子,这一辈子,恩恩怨怨总算有个了结了。”
李自成心头感慨,虎目含泪,不自禁的紧紧握住了张献忠那枯黄干瘦的手掌。
张献忠又看着李定国,向李信道“摄政王爷,定国是我的义子,我把一切都交给了他,不过他到底年轻,做事有点毛糙,今天我就厚着这张老脸,求摄政王爷多帮衬帮衬啊。”
李信点点头道“你放心,我一直都很重视中国人在海外立足,我会力所能及的帮助。”
“多谢摄政王爷!”
张献忠咧嘴笑了笑,仿佛用尽了身力气,随即浑浑噩噩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