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分。
只如今的余飞航也是渐渐老了。
再有两年,他也到退休的年纪了。
到这样的年纪,夜里被人叫醒难免显得有些疲惫。
他打了个哈欠,微皱着眉头问道:“什么事”
跟着他从长沙到这大理皇城来的老管家从袖袍中掏出封信,低声道:
“这是军情处刚刚传过来的消息。”
“哦”
余飞航眼神微变,将信接到了手中。
然后他摆摆手,对老管家说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说完关上了门。
屋内很快亮起了灯。
余飞航坐在书案前,拆开这封来自于大理路军情处的信。脸色渐渐有些难看,只其后又变得缓和下来。
段实和姜夔的谈话,在这封信上都有甚是详细的叙述。
在看完后,余飞航将信放在油灯上点燃,嘴里轻轻呢喃道:“算你还有些自知之明。”
曾经作为治安司主官的他,或许治政的才能并非是那么出众,但要说到维稳,大宋怕是都鲜少有人能够和他并肩。
刘诸温率军前往前线,姜夔等旧党认为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余飞航当然也能意识到这点。
他甚至早就做好应对姜夔等人起事的准备,要不然,也不会让军情处这般派人去盯着段实。
凭心而论,余飞航甚至都有点希望段实能够忍不住心中的欲念举兵。
以前为维护大理的太平,朝廷不得不延用许多大理的旧员。这些人始终都是余飞航的心病,虽然随着五年时间过去,那些旧员有很多都已经达到退休或是退居
二线的年纪,不再有什么话语权,但他们还是有人在大理路任职的。而且,这些年背着余飞航拉拢不少人,这点余飞航也是知道的。
他很难去阻止那种如同水滴石穿般的腐蚀、浸透,巴不得以这样的机会直接将段实、姜夔那些人连根拔起。
但现在段实既然没有那样的心思,他自然也就懒得去挑起事端。
段实都已经到达退居二线的年纪,只要等他退了,那大理原来的那些旧员总该是心灰意冷了。
烧掉信后,余飞航的脸色显得很是平静,又到床上躺下。
只翌日,却是有监察厅的官吏到了姜夔的办公室里。
已经退居二线的姜夔在办公室被直接带走。
其后仅仅不过数个时辰的时间,监察部便是传出来消息,财务厅巡视官姜夔贪赃枉法,被剥夺官职,终生不再录用。
当然,以姜夔这样的年纪,录不录用,都已经不重要了。
但他终究还是没能落个好结果。
起码名头不好听。
这样的事情自是瞒不住段实的。
姜夔的家属哭哭啼啼地去找了段实。
只没想,却是被段实给轰出门外,段实当时说:“姜夔贪赃枉法,国法不容,你们来找本官又有何用”
这让得姜夔的家人都是懵了。
在回去的路上,少不得要埋怨、怒骂段实。
姜夔这辈子都在为段氏兢兢业业,没想到,段实在这个关头却是连拉他一把都不愿意。
殊不知,段实也是有心无力。
在赶走姜夔的家人以后,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也不知发了多长时间的脾气。
有股寒意从他的脚底蔓延上来,怎么着也趋之不去。
昨夜里姜夔才来找他,今天就被直接剥夺了官职。他当然能够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要么就是姜夔还有别的动作被余飞航给察觉了,要么,就是他昨夜和姜夔的谈话被人探听了。
而不管是哪种,结果都是差不多的。
余飞航撤姜夔的职,却又并未直接把姜夔给逼得走投无路,这分明是在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