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韵在簋鼎旁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殊不知不久之前正是这个巴掌大小的芥子法术救了自己一命,任由易天韵作何善劝也不见动静,易天韵立在簋鼎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那本应传承与自己的三旬剑意如今不见踪影,历经寒暑苦苦摸索的门道被这小鼎夺了去,事到如今即便易天韵何等好脾气明事理也难免有些忿忿,目不转睛的盯着小鼎,面上五味陈杂。
愈是束手无策,就越不能慌乱,尽管小鼎之中的寒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着,像是被小鼎炼化去一般。
眼下能借助的也就只有自己健全的身躯,可要想从那方小鼎中夺出寒芒无异于虎口夺食,寒芒何等恐怖易天韵绝对深有体会,能降伏甚至炼化寒芒的小鼎想必也是超越寻常的存在,此等威力凭绝非现在的易天韵可以撼动。
事无绝对,当前最好的办法就是静观其变,按耐住想从小鼎当中夺取寒芒的冲动,易天韵盘坐下来细瞅着不远处小鼎炼化寒芒的情形。
良久,寒芒完完全全消逝在小鼎当中,倒也没什么大动静,如同暖阳化雪般悄然无声,易天韵看不出门道,定定的望着陷入死寂的小鼎。
“这,这就罢了?”
易天韵摸不着头脑,这算什么,闹的天翻地覆的惶惶不安的寒芒就以这样告终像是在回应易天韵一般,小鼎自上而下纷纷碎裂飘散。
瞬间,那股震慑天地的威压散去,只留一片残余的鼎碎浮在空中。
易天韵起身试探两步,确信没了动静这才上前看个究竟。
来到碎片之前,易天韵这才发现就连这片残碎的边缘也正化作烟尘飘散。
来不及犹豫,易天韵向着碎片抓去。
碎片入手,昏暗世界顷刻黯淡,天地无光。
紧接着一座巨大的关隘立起,城墙肩后驮着灼灼烈日,一线线的光浮在关隘之后,像是地平线上初升的旭日,只湛露出一线线的浮光。
那关隘被烈日推来,近了才感受到那根本不是什么艳阳,那分明是彻骨的寒意,足矣抹杀掉易天韵的寒意。
关隘越近感受越为强烈,易天韵终于回想起被斩杀前的全部画面,那是小鼎横空为易天韵当下了所有的寒意,这一幕与当时一模一样。
那种巨大的危急直冲心头,在全身上下翻涌。其后一声刺耳的暴鸣传来,尖锐至极。
不等转头,又是一阵寒意逼来,与身前寒意如出一辙。
寒意跃过易天韵,从易天韵发梢擦过向着前方继续逼去,那一刻易天韵忽然觉得两道寒芒似乎有所不同。
之前一道刚猛无比,势不可挡,其后一道多了些说不清的意味,好似收敛的一般。
这些细微的差距被易天韵察觉,再看去两道寒芒隔着城墙狠狠撞到一起。
那一幕,杀意快意激溅,气冲六合八荒,令人心摇意骇,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正是老人一生的疏狂,在那一瞬倾尽在易天韵眼前。
“剑意快哉,我亦快哉!一剑之下皆是虚妄,这一剑名为开荒唐!”
三旬剑意,剑开荒唐!
一切都被定格眼中,易天韵眸中模糊至极,那是泪水还是汗水,就连易天韵自己都说不清楚,只是觉得有了些莫名感慨。
那惊鸿一剑并未在印在易天韵心中,只是留下了无尽的快意回响胸膛。
“凭生千万剑,天宇一毫芒。”
易天韵手中的小鼎残碎散去,天地之间再不见刚才的光影,易天韵忽然明白那方小鼎的用意,那元簋鼎当中盛放的正是老人苦心孤诣研磨一生的快哉剑道。
这惊鸿的一剑破开的不是易天韵的性命,破开的是易天韵身上无数的桎梏,易天韵终究悟透了这三旬剑意的玄奥道理。
这剑意蕴藏在天地当中,一味追求形意以至被蒙蔽双眼的易天韵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