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坐在真空磁悬浮列车上,数千根真空透明的管道贯穿在这个星球的上空,在管道的夹缝中生长着盘根错节的参天大树,楚歌偏头看向窗外,甚至还能看见在树枝上跃动的彩色水母。
这是一个像梦境一样的地方,也是楚歌很久很久以前生活的地方,只是那个时候,透明的管道还没有这么多,整个城市只有一条线路,从城市中心到最偏远的研究所。
在列车上有一个个透明的胶囊,而楚歌也在这样一个胶囊里面。
&n2156号列车已经到达终点站,祝您生活愉快。”清脆而明朗的女声传来,楚歌仰起头,看向了胶囊顶部的监控头,会心一笑,“是熟悉的声音……”
研究所的表面看起来很破败,看起来只有几间屋子,房子很老了,但外面的花圃修剪地很齐整,房檐和墙壁上爬满了翠绿的爬山虎。
门口的铁门上挂着一个小铁牌子,“斯坦安生命科技研究所”,但其实它的表面看起来更像是,“斯坦安小花园”。
楚歌毫不费力地就用精神力打开了门,咔嚓一声。
她缓步走在石头路上,走向了正门,此时玫瑰花开得很旺盛,月季花混在玫瑰花里。带荆棘的和不带荆棘的植物肆无忌惮地生长在一起,谁也不让谁。
门铃被按响,楚歌双手交叠站在门口。
打开门迎接她的,是一个头发稀疏的金发老太太,皮肤松弛而干枯,脊背像是一根弓一样弯了下去,她的手中握着一块帕子,擦着眼角自然而然的泪水,她眯着眼睛,问道:“小姑娘,你找谁。”
楚歌嘴角勾起,“斯坦安夫人,我找您的先生,斯坦安博士,我是他的试验品之一,我叫楚歌。”
闻言,斯坦安夫人并没有惊慌失措,抑或是害怕,而是带着老年人特有的迟钝,片刻后才继续说话,“是楚歌啊,进来坐吧。你是来找秋名的啊?”她的动作很缓慢,像是破掉的大提琴,拖着沉重而疲惫的身躯,却再也发不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楚歌愣了愣,跟在她的后面走进了屋子。
这里的布置就像是百年前楚歌离开的时候一样,彩色的壁炉,柔软而温暖的格子条纹的沙发,这是那个戴着森冷眼镜,神情冷漠的家。
“请坐一会儿吧,我去给你沏一杯茶。好久没有来了,我都快要不记得了,你先坐一会儿吧,呵呵呵。”她温声说道,慢慢地踱步去了厨房。
楚歌慢慢地打量着房间,在壁炉上放着一张照片,照片里的男人戴着森冷的银边眼镜,眼镜反光,看不清楚他的眼睛是怎样的,肩膀上依偎着一个头发如阳光般灿烂明亮的女人,眉眼弯弯,牙齿很白,两人的手各自搭在了一个女孩的身上。
女孩皮肤带着病态的苍白,一双淡紫色的眼睛,头上扎着两个羊角辫,穿着一条白色的纱裙,脸上带着与外表不符合的严肃的神情,像个小大人。
老妇人把茶倒在了茶杯里,汩汩的热气升腾了起来,空气里弥漫着苦涩的香气,“来喝茶吧,加九勺糖,对吧?”她慢慢地说道,一勺一勺地往装在白瓷杯里的红茶加糖。
楚歌的目光从那照片上收回,坐在了沙发上,端起了茶杯,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托盘和杯子之间碰触发出清脆的声音。
“是拿了太久的重武器,所以手也会不由自主地抖,对吧?”斯坦福夫人轻声说道,“很抱歉,让你背负了这些事情,你的心中,也是有责备秋名的吧。”
“如果有什么责备,就请对我说吧。他四年前就已经过世了。”
清凉的风从窗口吹了进来,倏尔间,楚歌的心间像是有水波荡漾开来。一直下着暴雨的地方,似乎迷雾散去了。
而现实里,斯坦福夫人看见了那女孩眼角流下了两行泪水,嫣红如鲜血,但女孩迅速地低头拿出一张帕子擦了擦,又恢复了镇定自若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