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勇一大早起来听说儿子遇刺,推开过来服侍穿衣服的婢女兰清,身着中衣,大步到演武厅,抄起长枪就要出门。
老关忙拉住,道“老爷,你要去哪里?”
张勇杀气腾腾道“老子杀他娘的,敢行刺老子的宝贝儿子,当老子是摆设吗?”
“老爷,刺客已经拿住了。”老关心想,你就别添乱了,公子用得着你帮手吗?
“为什么行刺,问出来没有?”张勇怒气未息,手里的长枪往地上一插,地上青砖碎了两块。
老关嘴角直抽蓄,就算你想宰了刺客,也别拿自家的砖出气啊。他道“这个小的不知,老爷待公子回来,一问就清楚了。”
张勇哪里等得及,骂兰清道“死去哪了,还不更衣?”
老关心想,你杀气腾腾的,哪个不开眼的婢女敢过来?能在主人跟前侍候的婢女都精得很,哪有不会看主人眼色的,何况兰清?
想是这样想,话却不敢这样说,他道“老爷,你的衣服都在卧房,不如过去,让兰清侍候你洗漱更衣。”
兰清是张勇的贴身丫环,侍候张勇六七年了,一直想成为姨娘,无奈张勇久在大同,不得其便。张勇这次回来,这丫环特别用心,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如愿。
张勇二话不说,拔起长枪迈脚就走。来到正院,兰清自是小心服侍,换好官袍,他上马直奔锦衣卫大院。
这时,张宁在昭仁殿和朱祁镇评品美食,还没回来。
面对凶名在外又对他笑脸相迎的校尉,张勇可不敢端架子,老老实实在花厅坐了,喝起茶。不过说起来,能真正在锦衣卫喝茶的,也就这么一位了。
眼看快正午,张宁还没回来,张勇的肚子咕咕叫,他早饭没吃就过来了,十几盏茶下去,能不饿吗?
他走出花厅朝大门口张望,脸颊一颗黑痣的校尉陪笑过来道“伯爷可是等得心焦?想必大人快回来了吧。”
一上午校尉做的是端茶倒水的活儿,眼前这位可是张大人的亲爹,不陪小心行吗?万一他在张大人面前发牢骚,自己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前程就没了。
“他还有什么事?”张勇眼睛一直看着院门,白晃晃的日头洒在那儿,耀眼得很。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校尉脸都笑酸了,道“两个刺客被提走,估计大人的事儿快办完了吧。”
“刺客在哪?”张勇眼前一亮,就算不能杀了,打一顿出气也好啊。
校尉道“原本在这里,刚用装囚车装了送去诏狱。”
张勇这个气啊,瞪了他一眼,道“你怎么不早说?”
“啊?”你也没问啊,校尉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能不能叫人去看看犬子在哪?”张勇坐不住了,眼前这小子太没眼色了,怎么不管饭呢。在这里等了两个时辰后,张勇的怒气已经消了不少,肚子饿后火气更少,现在只想找到儿子,吃了午饭再说。
“卑职去看看。”校尉很为难,张宁去哪,他哪知道呢?让他去哪找?
“快去快去。”张勇催促。
校尉走了几步,一群番子拥着张宁来了。张宁新调的这些番子都是身手极好的,他们得到成为张宁护卫的机会,不仅欣喜,而且珍惜,虽不至于笑容满面,但个个雄纠纠气昂昂,很有气势。
“父亲,你怎么来了?”张宁从杨府出来便过来了,他从昨晚忙到现在,竟没去想父亲听到这个消息的感受。
他一定担心坏了。张宁有些愧疚,应该出宫后先回家向父亲报平安才对。
张勇没说话,一双大手轻轻按在儿子肩头,稍微用力,见儿子纹丝不动,才安心地道“真没受伤?”
“真没有。”张宁挽起父亲的手臂,道“走,我们到里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