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好像长高了?”上一次,也就是她第一次见到这少年是在好几个月之前。他是十二岁或者十三岁了吧?这个年纪的男孩儿,个头长得可真快。
燕三郎冲她微笑。而后她就发现这男孩板着脸时有大人的稳重,然而笑起来却格外灿烂。
赵丰对她说过,春深堂这一家子的各种异常。如果冥冥之中真有姻缘撮合这种怪事,那么除了那本被烧掉的怪书以外,她与赵丰的结合,这几人也是功不可没。
可是风灵昭就快要返回梁都了,既无必要、也不想去试探燕三郎的底细。
她拿出一块圆木符交予燕三郎“外子在春明城蒙你多方照应,我们感佩。石公子如果途经梁都,请千万到我家一趟,给我们一个做东的机会。”
这圆木符背面镌着一个“风”字,铁划银钩,锐气凛然。
燕三郎接过来收下“看来,今后你要定居梁都。”
“如无意外的话,是的。”风灵昭笑道,“希望政通人和。”
这厢黄大也拉着赵丰到假山边上说话。
“你真就跟她一起去梁国?”
赵丰笑着点头“我原就不是句遥国人,住在春明城或者梁国,并没什么分别。何况我与春明城这地气仿佛相冲。”
黄大仿佛也有愁绪,苦着脸道“去了梁都要小心那不要脸的皇帝觊觎你婆娘,对你下黑手。”
赵丰不由得笑了,安慰他道“我省得,黄兄且放心!”他早知道黄大是只黄鼠狼了,但还要实心诚意称他一声“黄兄”。
没有这只黄鼠狼,没有风雪庙那一晚,他和风灵昭根本不会有交集。
黄兄是他的大媒人。
黄大难得感怀,悠悠叹了口气“我思前想后,你和风灵昭这婆娘其实最般配不过。”
思前想后这词儿,可以这样用吗?赵丰莞尔“怎么说?”
“你看,风灵昭这女人心比天高、心高气傲、嚣张跋扈……哦我是说,不拘一格。”黄大说到一半忽觉不对,临时改口,“她要是嫁给一个大官,跟她同位同阶同段数的,那不得天天干仗?说不定过不上一年半载就得吹,就像你师傅师娘一样。”
“你,你就不一样了!”黄大拍拍赵丰肩,“你能够以柔克刚,夫妻之间必可以琴瑟合鸣。”
赵丰不由得苦笑“黄兄,‘以柔克刚’这个词,你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
黄大摸着下巴“四海茶楼的评书啊。”
“……”
“总之,我看好你俩!”黄大唉声叹气,“你去了梁都,要记得给我写信哪!”
“好,一定。”
这时风灵昭也走了出来,两人向这一家子道别,施施然离去。
黄大擦了擦眼睛。
他感受到了离别的悲苦,山高水长,今后不知何年再见了。
白猫的尾巴在椅脚上勾呀勾“等风灵昭抵达梁都,你可以写信问问她沈顾的近况。”
说起来沈顾也算是梁国太后的娘家人,曾任安抚使,北上黟城寻找木铃铛,并且担负着调集北军的重任,后来在追捕燕三郎途中与山匪激战,掉了只手臂。是以千岁的声音里满满都是恶意“也不知道他的手臂,长出来没有呢?”
在这之后,春明城又渡过了风平浪静的一段时日,然后就入了秋,万木萧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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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深堂的园子里栽满花树,每天黄大黄二兄妹早晚都要打扫一遍,否则落叶能将石径铺满。
连着下了七天的秋雨之后,天气终于在白露这一天放晴了。
白猫趴在石桌上晒着久违的太阳,燕三郎背靠着桂树,大管家黄鹤替他量身高。
黄鹤在树皮划下一刀做记号,才笑眯眯道“千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