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晗带二人直接闪到客船前舱,放开手,径自走进中舱。
沐晨和汩沨感受着腕间余温,皆是默默无语。他们心中皆知,若不是要带连同黑衣人在内的四人速去腰舟城,少主是不会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自己的。
男儿都细心敏感,尤其是心中藏情的男子。楚晗的刻意保持距离,他们在天虞山就已察觉到了。
以船为生、对这条水路无比熟悉的船家一直在继续行船,并不知被俘进客舱的黑衣刺客已经连同船客消失,也不知船客是何时回来的。
天色渐亮,楚晗走出中舱,来到甲板上。很久才重新入睡、又醒得极早的沐晨和汩沨已经站在那里,见她出来,忙转身行礼。
楚晗看着晨曦中的江水,负手言道:“是不是想问我的处事手段为何如此柔和?”
二人迟疑了一下,无声地点点头。
他们没有下过山,更没有亲眼目睹她在历练期间的轰轰烈烈,但成为少主君左右属后,他们便知道得越来越多,加上这一路行来所听到的关于碧霄宫少主的种种传闻,对比起来,的确与昨晚的行事风格大相径庭,难道是世人谬传?
楚晗感触良多地轻轻一叹:“经过三年的历练,楚晗已不再是初下山时的楚晗,动不动就杀人、以武力解决问题,终不是根本,也不是最好的处世之道。天道有规则,万物相生相克,任何事,都有它自己的运行轨迹,不可强行干涉。非十恶不赦之徒,我们谁也没有随意夺走别人生命的权利。”
她转身看向二人:“佛家的因果言论,道家的承负之说,都不是无稽之谈,你们要谨记,只要对方不是万恶之徒,就不要轻易索取对方性命。尽量在不杀人便无法自保的情况下,才能举起手中利剑。”
两人虽不懂这番话其中的深意,却也听了进去,恭谨称是。
楚晗道:“文丘妷虽死状惨烈,却是句多钞杀的,非我们亲自动手,何况,她也算是咎由自取。”
“句多钞这次算捡了个大便宜,”汩沨小心接话,“不过,她真能顺利接收乘风帮吗?”
楚晗脸上浮出一丝淡笑:“乘风帮里又不是只有文丘妷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除了早就想取代其位的副帮主,还有各堂堂主,这些人,能爬到那个位置,自然不是省油的灯,没有野心是不存在的。所以接收乘风帮,绝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办到的,少则一个月,多则个月,皆有可能。”
沐晨见楚晗愿意与他们聊天,便也出声道:“少主,咱们既不是官员,又非在此久居,若她失诺……”
“不会,她现在已在心里把我当作最大的倚仗,若不是怕显得自己无能、让人看不上,吞并乘风帮她都希望我能出手帮忙。”楚晗摇摇头,“这些人精……”
“不过……”汩沨迟疑道,“两人相较,好像乘风帮帮主文丘妷更擅用计。”
楚晗摆摆手:“她运气不好。”
沐晨和汩沨差点扑哧出声:计,原本是好计,可惜,遇到的是少主,可不是运气不好么。
已经走了这么远的水路,还能带着人证即刻回去当面对质。
敢设计利用少主,其下场……
少主都没亲自动手,就……
还真是惨。
楚晗道:“句多钞虽然好色,却连小倌儿都极为呵护,这种人,智谋上虽比文丘妷逊一筹,却更值得信任。加之我的要求既不多,又不高,她自当乐意卖人情,毕竟有神皇做自己的底牌,是可遇不可求的。”
汩沨笑道:“如此一想,她不但不愚笨,还是最聪明的那个。”
楚晗淡淡瞥二人一眼:“若真的愚笨,怎会成为巨潦帮帮主?成功建份这样的家业,是不容易的。”
她把目光投向晨光下的悠悠江水:“瞧着吧,回程之时,必有大礼候着。”
汩沨不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