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私人恩怨使然了,”程静湖叹道,“罗秀曾出言顶撞过班媹,让她在养马场众人面前大失脸面,也许就是因为这,才被班媹嫉恨,在胡休宁面前力荐罗秀,由她当替死鬼。胡休宁想必也不笨,知道班媹和罗秀的那点恩怨,为了笼络自己心腹,便依了她,毕竟用谁来当替死鬼,对她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才能成功害到景王、而她自己却与此事毫无干系、安然无恙。”
真绕啊!莫贪求叹口气,觉得自己果然没有一点神断天赋,若非程静湖在她面前一层层的抽丝剥茧,她早就一团浆糊了。
曹绪莘却很快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说,吴智与此案完全无关?罗秀非要吴智现身、害我们大张其鼓的广发通缉令,只是为了多一个人证?”
程静湖点点头:“她说,虽然只喝过一次酒,但她最信任的人,却是吴智。”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大人!大人不好了!”
程静湖一把拉开门:“怎么回事?”
门外衙役大口喘着气:“程医师和小二姐,都、都失踪了!”
“什么?!”曹绪莘噌的从地上站起来,“何时失踪的?”
衙役看了看屋里的莫贪求,又看了看程静湖,见二人点头,才道:“一个时辰前!”
“一个时辰前?”曹绪莘低眉思索,然后猛一抬头,“吴智入城之时?”
此话一出,她与程静湖不由对视一眼,目光中闪过的,是同样的意思:两位证人被杀人灭口了?
而此时的牢房里,吴智连翻数个白眼儿送给罗秀:“你这倒霉的柴货,就因为想让老娘现身,就满世界的通缉我老娘?”
她实在气得慌,原本猜想着是害罗秀未遂的人顺便坑她一把,没想到坑她的竟然是罗秀!
一身囚服的罗秀委屈地赔着笑:“阿智你可别气,妹子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身在牢中,又不知道你在哪里,只能让她们误以为你是我的同伙。你来了,我还有一线生机;你若不来,我就真死定了!”
“来干什么?”吴智冷哼一声,“跟你一起蹲大狱?过几天砍头台上搭伴儿死?”
“哪能!”罗秀忙道,“我可没招认你是我的同谋,只说等你来了,才能道出最深隐情。我也没想到她们就直接下了通缉令啊!”
“呸!你这女人脸皮还真厚,因为你,老娘才凭白无故的蹲大狱,到头来你还死不认账,信不信老娘一巴掌拍死你?”吴智斜眼儿瞪她。
“姐姐哎,你真是冤枉我了,我是真没想到她们会下通缉令!”罗秀瘪着嘴、苦着脸,“我只是希望她们能出动人力找到你,谁曾想,这些人会这么懒,竟然用了最直接最快捷但也最损人的办法!”
吴智轻哼:“现在如你愿了,我来了,一起蹲这儿了!”
罗秀伸长手臂,穿过两间牢房中间的铁栅栏,讨好的扯她袖子:“阿智诶,我滴好姐姐,我罗秀若能平安走出这道牢门,以后这条命就是姐姐你的了,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吴智微微别开脸,轻哼一声。
罗秀一看,连忙继续摇她的袖子,继续满脸讨好的笑,却压低了声音:“妹子我这双眼睛其实不瞎,能看得出来,你跟那刑部司司长可不生分~~呃,我再小点儿声,你、你别瞪我……”
“你个倒霉鬼,”吴智横她一眼,“你可知自己沾染的事儿有多大?”
“我知道……”罗秀点点头。
“你知道?”吴智发出疑问。
“我知道,”罗秀垂头丧气,“招惹了战神景王嘛!没想到班媹这么毒,为了报复我,居然想出这么损的招儿,至于么?在养马场把我杀了、再找个地儿埋了,谁知道?非害我得罪名头这么大的人、让我死在景王手里,至于这么狠么?啊?你说,她至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