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尚儿的死没有丝毫怀疑吗?只不过一边是你的儿子,已经死了的儿子,一边是你的爹爹,还活着的爹爹,你不愿相信、不想深究罢了!可我呢?我为了成全你的孝心,明明知道杀子凶手就是你爹,却还装着不知道!现在,你该明白我为什么在他死时没有哭丧吧?你还为此责骂过我,说我冷血无情,说我有失孝道,”他冷笑一声,“想要我为杀子仇人哭丧,不是太可笑了吗?”
厅中众人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愣住,实是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可怕之事。
妇人也是呆住了,大抵是以前也曾对自家爹爹有过疑心,现在又被夫郎说中了心思,将一切拆穿,该说
的不该说的,都暴露在了人前,竟让她一时失了言。
“没话说了吧?”主夫甩开少年男子的手,缓缓往外走,“不是要休了我吗?那就写休书吧,正好我也不想再与你有任何干系,下去陪尚儿和妹妹,也能无牵无挂。”
家主妇人的嘴唇动了动,却半个声音也没出来。楚晗看得清楚,知道她是后悔了,想跟夫郎道歉,挽回他,可出于女人的面子,又张不开口。
“站住!”就在这时,驱邪女人冷声厉喝道,“即使你想陪他,他也不见得领情。他现在只是一个要在冤死之地复仇的冤魂厉鬼,根本没有亲情可言,否则,也不会害他的亲姑姑了。”
主夫没理她,继续往外走:“我不需要他记得我,不需要他认识我,我只想去陪他,是我这个爹爹对不起他,是我这个爹爹没用,若不是我太懦弱,当初就算执意把他送嫁,又能如何?他们还能要我的命不成?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爹爹!”少年男子和另两名少年女子叫喊着扑了上去,拽胳膊的拽胳膊,抱腰的抱腰,跪在地上拦腿的拦腿,一下子把他缠住了。
“没有了哥哥,你还有我们啊,难道你不要我们了吗?你忍心抛下我们不管吗?”
“爹爹,我也是你的儿子啊,你走了,儿子没有爹爹疼,该有多可怜啊!”
“是啊爹爹,女儿还没娶夫郎呢,你若狠心不管,以后女儿怎么办啊?谁帮女儿张罗婚事?谁来指点夫郎怀孕生娃?谁给你的孙女取名?”
主夫眼泪直流,禁不住哭咽出声,抱住他腿的少年女子转头朝家主妇人吼道:“娘你还不说句话?若是爹爹有个三长两短,你要你那没用的破面子做什么?能值多少钱?”
抱住他腰的少年女子也道:“是啊娘,你快说句话啊!哥哥已经冤死,姑姑也没了,若是爹爹再出了事,我们可真的不会再原谅你!”
拉扯死拽着主夫胳膊的少年男子脸都哭花了:“娘你快留下爹爹!快留下爹爹啊!”
家主妇人此时也是眼圈泛红,她闭了闭眼,握了握拳,把心一横,向夫郎走去,抓起他的手:“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不配做娘,没有顾全好儿子……你若恨,就恨我吧,我让你打,让你打……”
她把他的虚拳往自己身上捶,可那拳软无力,根本没有半分力道。
主夫半晌才把目光移到她脸上,见她面带愧欠和悔意、双眼通红、眼里蕴藏着泪光,还是软了心,眼泪唰唰地流了下来:“打你有什么用?尚儿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家主妇人伸臂抱住他:“所以我们更要照顾好她们三个,再不能让她们有任何闪失,我们一起~~”
正在这时,地上那被捆的男人忽然用力挣扎起来,驱邪女人连忙将童子眉和朱砂与醋混合,再取片柚子叶沾上三者混合液,命人按住男子,然后一把将柚子叶按在他脑门上。
男子顿时一阵抽搐,身子古怪地扭动起来,力气巨大,几个人同时按都差点按不住。
足足过了一刻钟时间,他才终于停止挣扎,然后便是大口呕吐,吐出许多又腥又臭的黑色东西。
驱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