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把她不好的梦驱散。
那年他八岁,安遥虚岁七岁,实际上是六岁。
那是他很久以来,第一次和那个男人说话,他问“安遥的妈妈到底怎么了?”
男人似乎于心不忍,望向安遥的房间“精神衰弱。”
在白洛羽的心里,安遥的妈妈如同恶魔般地恐怖、没有一丝亲情,哪是精神衰弱那么简单。
“那她为什么总是打安遥,安遥明明是她的女儿。”白洛羽仰起脸,男人第一次在儿子眼中看到关切。
似曾相识,却历久弥新。还好,他不曾一个人把自己封锁在最深的海。
“有时间多让安遥到家里住。”他叹了口气,不是不愿意说,而是他不知道。亲疏有别,即使兄弟之间,安华也没有对他多说过一句。
白洛羽手搭在门上,摩挲了几下,如同多年前他喜欢揉她毛茸茸的头发。她总会抬起头,黑褐色的眼睛迷蒙蒙地眨。小脸如同瓷娃娃,娇嫩细腻,仿佛一不小心就能把她揉碎似的。所以,他才要保护她。
他去她家里玩,每到临走的时候,她都会祈求着他,甚至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拉住他的衣角,大眼扑簌“小羽哥,不要走好不好。”
他想留下,甚至有过要把她带走,远走高飞。他不再在回忆里受罪,也不要她在现实里委屈。
可他,不能。他深知,他们还小,他们没有能力把自己养大,只能占据人下。他和她,一样孤独。
他是留不下的。
他看到她,安遥的妈妈,那个人前温柔和煦的女人。此时站在门边,拉着安遥的衣领,笑容如同食人花,未至心底。
她一下子把安遥拽回去“安遥,听话。小羽哥哥还要回家写作业。你也要写作业,不然,妈妈会生气哦。”
安遥只有不舍地望着他,点点头,然后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可他,明晰地看到安遥胳膊上的伤痕,隐约被长长的衣服遮盖。
他不在的时候,他不敢想安遥会是怎样的境地。
跑回家,把存钱罐砸碎。
一共两百块,他揣着钱,捂着一颗冰凉的心。在深夜的大街上骑着自行车。
他甚至能想到他带她离开后,两个小孩是怎么样的生活。先买车票,回乡下姑姑家住一段时间,然后再找学校让安遥和自己一起上学。
可是,买车票没有大人带着,工作人员会卖给他们吗?
白洛羽不知道,他只知道到了安遥家,一切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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