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抹去了最后一缕残阳,如纱似雾的月色笼在花枝稍头上。
一个身着太监服装的宫人,形色匆忙的疾步行走在石子小路上,遥遥的透过月色瞧见那抹熟悉的纤瘦身影,心下一动,连忙迎了上去,“芳儿……”
却在刚近身,就被那名唤做芳儿的少女,拽入了一旁假山之后。
夜色中传来一声极其小声的女声“不是说了么,让你不要在宫里见面,为何这个时候又来找我了?”
“今天我见到那个人了,她好像认出我来了,我担心你被她察觉,所以才来看你的。”
“你见到谁了?”声音明显的透满警觉。
……
这是一个月色朦胧的夜晚,周围寂静极了,仿若一枚绣花针掉在地上,都能清晰入耳。包括隐没在黑暗中的那些算计。
假山之后,窃窃私语声渐止,一个纤瘦的身影而出,环顾四周,匆匆离去了,随后那名宫人也相继而出。
周围回归沉寂,只是在假山不远处,孟古悄然的从黑暗中转了出来,看着那抹消失的纤瘦身影,双目如火。
正要转身离去时,一个黑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王上……”看清面前的人时,孟古心猛然间一跳,连忙跪了下去行礼。
月色下,邺王轩俊朗的面容尽显清冷,睿智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孟古,冷声问道“这就是你故意接近子都的意图?”
孟古低头,想了想道“奴婢不知王上说的是何意。”
今天白日里,邺王轩并未离开练武场,而是躲在一旁静静的观察着孟古,自然的,练兵场上孟古的一举一动尽收他的眼底。
他是何等的聪明,只稍稍细想,就已经明白了孟古此举的目的,邺王轩冷冷一笑,凉凉道“孤再警告你一次,做好你本职的工作,你若是敢动她,孤真的会杀了你!”
一股凉意从孟古的脚底直直衍伸至头顶,她惊诧的抬眼,却见邺王轩已经转身消失在了黑夜中……
清风吹拂,吹起她的衣摆,她定定的看着邺王轩消失的地方,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章台宫朝会散去时,孟古拦住了正要出宫的萧子都。
先是屈膝行了礼,孟古抬眼,开门见山“相信二公子这段时间也一直在猜测,我这段时间接近您的目的吧?”
萧子都微怔,孟古又道“不瞒二公子,我刻意的接近您,是在查真正撕毁华服的真凶。”
她大方的承认自己的目的,让萧子都更加的怔然,片刻,他眉心微皱,狐疑道“掖庭司不是已经查明了真凶?”
“我不信!所谓的‘真凶’只不过是被推出来顶罪罢了。我亲身经历过,没有人比我更加清楚,那一日假山之后弄晕我的人臂膀强而有力,手上布满肉茧,分明不是宫里太监所为!”孟古抬眼看向他,神色坚定,“挣扎之下,我抓伤了他,昨天我只不过是多问了两句,当天夜晚他就稳不住心神,迫不及待的去见帮凶了。”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真凶是谁了?”萧子都神色淡淡,像是对于孟古口中所谓的真凶并不在意,反而温声问道“既是已经利用完了,现在为何还来见我?”
他就是这样淡然的性子,即便是被人利用了,还仍旧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好像在他的人生蓝图里,永远都不会有愤怒,生气诸如此类的词语。
愧意在孟古心头稍纵即逝,她低头稍默,轻声道“我心中一直有惑未解,希望二公子能够解惑。”
萧子都“什么?”
孟古深吸一口气,道“近来我一直在想,从永巷处我与王上和您的初遇,再到长扬宫的宴会,那杯动了手脚的酒,为何会那么巧的让我发现,巧合的就像是在等着我故意让我发现一样。我一个身份低贱的婢女,王上为何要设这个局,思来想去,我只想到了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