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四皇子他们搭上话,刘琰和刘芳一左一右的冲上去,一个问“陆公子,这竹筏子真能在江上划吗?不会沉?不会翻吗?”另一个问“这两人划着筏子是要做什么去啊?”
赵磊被两位公主给吓了一跳,陆轶倒是不慌不忙“公主不用忙,我先想一想,唔,那是前年的事情,前年夏天的时候我在潞州的时候见过。当时我坐的是一条尖头小船,那竹筏上的两个人是认得的,一个是刚从镇上卖菜回来,他那篓子里装的是卖菜得了钱从镇上买的盐和一块布。另一个是女儿出嫁生了孩子,带了一只鸡和一篮鸡蛋去看望。”
“他们平常都划着筏子走水路吗?”
“路近的话,也不都是这样。但是路要是稍远一点,山路就相当难走。就拿他们去镇上来说,要是走水路,小半天就到了,要是翻山,一天都够呛。而且水路相对稳妥些,山路嘛,听说山里还有狼,不太平。”
两位公主听得都入迷了。
四皇子不得不出来打断“我们这还有正事,书印好了,你们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书上的趣事多着呢,不独这一件。”
刘芳回过神来,拉着刘琰避到一旁,笑着说“那你们先说着,我们先翻翻样书,陆公子不急着走吧?等下我们只怕还有话问呢。”
陆轶是脱身了,可是刘琰又好奇的问赵磊“这上面的竹筏子,你又没有见过,怎么画出来的?”
赵磊很是老实“陆兄讲的很仔细,还拿笔给我在纸上描了个大概,我俩这阵子吃住都在一起,这书上配的十来张图,我反复改了好几天,幸好不用上色……”
“那原图在哪儿?”
看书上印的总是差了那么点儿意思。
赵磊想了想“图给了陆兄一起交过来……”
旁边一个中年太监应了一声“是,图就在我们书坊里,雕版的几个人没口子的夸,说画的好,还不敢相信画画的是个才刚刚二十的年轻人呢。公主要看,奴婢就让人去把原图取来。”
这个太监很会巴结,不但把画取来了,甚至让人把雕的画版也抬了来。他在书坊几年了,头一次贵人踏足他们这小地方,此时不巴结更待何时?倘若今天讨得公主喜欢,甚至让公主记得他了,以后再想点儿法子,比如给公主们印点儿花谱、画册,或者给皇子、宗室世子们印点儿他们自己的诗集子之类的,一来二去,不就攀上这大树了?到时候能挪挪位置到别处当差那就最好了,即使不能挪地方,有了贵人关注,以后的路也能顺当不少啊。
“原来画版是这个样子啊。”刘芳她们书是天天翻的,但印书的字版、画版还都是头一回见,果然都觉得新鲜。
“公主看,这就是字模,这本书用的字模都是崭新新的,印的整齐清楚。要是旧字模,那容易模糊跳漏。外头小书坊图省钱省事,印出来的那书都不能叫书了。纸本就糙,墨又便宜,还敢卖高价,所以外头很多书生不爱买这样的书,翻书都不敢用手,一来怕蹭花了墨,二来怕翻破了纸。他们好些都是借了咱们官坊、宫坊的书自己抄一本,也比那野作坊印的要强。”
“哦,怪不得呢。前几天还听说外头有人专靠代抄书挣钱糊口的。”
赵磊也插了一句“也不光是因为书贵,贵一点,咬咬牙攒攒钱也能买一本。其实许多书根本买不着,前些年战乱,好些人连命都顾不上,哪里顾得上书。现在天下是太平了,可是这粮食一年就能从田里长出来,书却不会。好些书都被人珍藏在家中,成了孤本绝本,轻易不示人,不是要好的关系,人家还不会借给抄呢。”
毛德侍立在一旁,笑呵呵的说“奴婢可听说,赵公子就是个难得的大方人,熟识不熟识的学子,都愿意让人来家里抄录书籍,在京城一带的读书人里,赵公子名声好得很。”
赵磊脸顿时有点红“毛公公快别这么说,我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