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尺木渐渐回过神来,问向德川良辰,道:「他们两个就是日本的阴阳师?」
德川良辰道:「那是自然。只不过他们不是寻常的阴阳师——他们都是阴阳头的弟子。」
魏尺木第一次听到「阴阳头」这个名字,微讶道:「阴阳头?」
德川良辰则摇头晃脑,斯文道:「阴阳师之首是也。」
魏尺木这才明白,日本的阴阳师不止一个人,而是一个群体,这个群体的统领唤作「阴阳头」。这就好比大唐的不良人,其统领唤作不良帅一样。
魏尺木又问:「这阴阳头有几个?怎麽不来?」
「阴阳头自古以来便只有两个,据说他们已经闭关多年了,现在都是贺茂风华掌管阴阳寮的事。」德川良辰偷偷拿臂肘指了指那个白袍玉扇的男子:「就是他,可不好惹!」
魏尺木迟疑再三,还是问道:「那个女阴阳师是甚麽来头?」
德川良辰饶有趣味地看了魏尺木一眼,回道:「她叫千叶绝代,可是不简单。千叶氏本是桓武平氏一脉的分支,丝毫不逊于我家主公源氏——怎麽,尺木君此来我国便是为了她?」
魏尺木不答此话,又问道:「如此说来,她是皇族之后了?」
德川良辰笑而不语。魏尺木心中却是闪过一丝莫名难抑的失落。
这一男一女便是来自阴阳寮的阴阳师,贺茂风华和千叶绝代。天皇与藤原基经、源能有等大臣都纷纷与之见礼。天皇一侧坐着藤原基经,另一侧则空着两处无人。贺茂风华与千叶绝代两人并没有坐在天皇另一侧的空处,而是坐在了那空处的后面。
魏尺木见此,心道:「想必那空处是留给他们的师父阴阳头的。」
魏尺木看着千叶绝代的身影,心中百味杂陈,他能感觉到她就是黄贞,心底却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那只是一个相似的人儿罢了。可这个眉眼像极了黄贞的女子,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朝魏尺木这里看过一眼,哪怕是匆匆一瞥。或许是因为魏尺木所在的位置相对偏僻,也或许是魏尺木本就不起眼。
念及黄贞,魏尺木心绪已乱。往事虽不堪回首,偏点点滴滴都涌到心头。爱恨两端,念忘一心,如果真是她,他又该如何自处?
待贺茂风华与千叶绝代入座礼毕,擂台两侧同时击鼓三通,比武正式开始。场外欢声雷动,群情亢奋。
伴随着鼓声的余韵,柳沢信长刀蓦地出鞘,如一弯忽然划破夜空的细月,刀刃上泛点寒光。柳沢信身形劇动,脚下生风,发丝随之飞扬,如御风而行般,直奔德川无前。不过眨眼间,柳沢信已来到德川无前的身前,可比他身形还要先到的是一抹凛冽的寒光——刀随人动,却比人先到!
「好快的刀!」
……
场下众人惊呼出声,他们只顾欣赏柳沢信的身姿,却都不曾注意柳沢信出刀,直到寒光乍现的那一刻才恍然惊醒,这是两人的生死之战。
德川无前一双三角眼里精光闪过,身形向一旁翻转,匆匆闪过柳沢信的长刀,同时抽刀回砍。这看似匆忙的一刀,却是攻敌之必救的招数。这平平无奇的一刀,裹挟着阵阵暗涌,直卷向柳沢信的肩颈。
果然,柳沢信的长刀立即回旋,轻易架住了德川无前的利刃。两刀相接,一触即开。德川无前向后退了一步,柳沢信则退了三步!柳沢信只觉一股莫名的暗劲从对面刀刃上传来,令其虎口隐隐生疼。
两人一分即合,柳沢信再度率先出刀,德川无前仍旧如数化解。二人你来我往,德川无前出一刀,柳沢信出两刀乃至三刀四刀。不知不觉,已过了一百多招。期间,德川无前被柳沢信的连环快刀几度逼至绝境,几乎丧命刀下。
旗鼓相当的生死博弈,最是好看。观战之人或呼喊助兴,或惊心动魄,俱是神驰其中,难以自拔。德川良辰一开始见柳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