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道:「你个蠢材,误了咱家大事!」
杨远见田令孜忽然发怒,一脸惶恐和无措。原来魏尺木一眼瞥见来的是一群不良人,便萌生了退意。他并不惧这些不良人对其发难,只是他既要对付田令孜,又要保阿丙周全,这些不良人倒是个不小的麻烦。是以,在田令孜转首之际,他便借着不良人的动静,再加上道家的心法,把行迹缥缈,将气息隐匿,悄然退了出去。田令孜虽也一直提防着魏尺木,可魏尺木不进反退,并无一丝动静,是以田令孜一时大意之下,竟让魏尺木轻易走脱了。
魏尺木和阿丙骑马疾行,一路出了扬州,直到楚州。魏尺木见田令孜并未追来,这才缓下缰绳。
阿丙忽然开口,声音仍旧淡漠,问道:「你……先前的话可作数麽?」魏尺木虽然对田令孜说阿丙是他收的徒弟,可阿丙并没有行拜师礼,也没有正式入门。因此,小洛侠也不管魏尺木叫师父,魏尺木也不以为意。
魏尺木知道阿丙说的是收她为徒一事,一时没有作声。半晌,魏尺木道:「你既不欢喜『阿丙』这个名字,我便给你换一个罢?嗯,就唤作『小洛侠』——洛水之洛,侠义之侠。」
小洛侠在心底把这三个字咀嚼片刻,不置可否,而是问道:「洛侠是谁?」
魏尺木不答。他之所以给这小姑娘取了这么一个名字,或者说之所以愿意收她为徒,大多是因为她的眉目神情像极了洛侠——那个面冷心也冷的女子。
小洛侠歪着头,扭过脸又问道:「是师娘罢?」
魏尺木斩钉截铁道:「不是。」
小洛侠回过头来,明眸转动:「那就是将来的师娘。」
魏尺木蹙眉道:「你话怎麽这般多了?」
小洛侠哑然失笑,第一次展露芳容。
……
两人一马继续北行。小洛侠问道:「你既急着去日本,怎麽不从扬州坐船,而跑去登州绕远路?」
魏尺木见问,便用张风尘教他的话解释道:「从登州坐船,路途虽远了些,胜在一路安稳;从扬州坐船,却多凶险。」
小洛侠道:「你武功那么高,还怕甚麽凶险?」
魏尺木不愿在小洛侠面前堕了师父的威风,自然不肯说出他不谙水性的短处,索性闭口不答。
又过了几日,两人终于到了登州。登州临海处有一个大港,唤作登州港。登州港规模极大,远非江河湖泊处的渡口可比。港口里帆桅林立,几无小舟,尽是轮桨船和较大的渔船。港口里来来往往的人也多,形色各异;除了身着中土服饰的唐人外,还有许多日本和新罗的客商。除了客商,也有些许的江湖中人,更多的则是一些卖力挣命的穷苦人。
魏尺木想着先去雇一条去日本的船,再雇一个懂倭话的通译,便牵着马与小洛侠往泊船处走去。两人一马走在人群中,魏尺木忽然问小洛侠道:「你懂倭话麽?」
小洛侠道:「不懂。」
魏尺木道:「待会儿我给你找个通译,你可要仔细学。」
小洛侠道:「学倭话作甚麽?」
魏尺木道:「你我都是初去日本,人地两生又不懂倭话,怎麽交谈做事?」
小洛侠眉头轻轻扬了一下:「那你怎麽不学?」
魏尺木正色道:「这次行程不过一月上下,我天性笨拙,短日内断然难以掌握。我观你倒是天资聪慧,七窍玲珑,想必一月之内便有所成。」
小洛侠听着魏尺木这篇一本正经哄人的鬼话,也不拆穿,只转动一双寒眸,冷冷地白了魏尺木一眼,以示不满。
魏尺木又道:「倭话对此次日本之行至关重要,你要用心。只要你肯用功,从今日起我便教你武功。」
小洛侠听见这话,心底掀起一道波澜,她迟疑道:「我……不用行拜师礼麽?」
「这些繁文缛节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