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是喝彩不已。刘隳听见这漫山的喝彩之声,又见钟离秀只攻不守,将其看轻,不觉犯起了无畏之心,低喝道“无惧之勇因理直,虽千万人吾往矣!”
喝罢,但见刘隳忽而便掌为指,右手食、中二指并作一柄短剑,流光四溢,蓦然前刺,硬生生凭着一双肉指抵住了“腕上青”的剑尖。刘隳将内力狂涌而出,从剑尖直灌在钟离秀的身上。“腕上青”被绷的笔直,难以转圜,钟离秀没有法子,只得硬接下来,却觉有一股所向无前的至高之力撞在身上,体内顿时翻江倒海,肝肠欲断,她只得抽剑后撤。钟离秀一连退了三丈,方才站稳脚跟,连着头上的垂帘斗笠都给震到了天上。
随着那垂帘斗笠掉落地上,钟离秀的面目便在众人眼前露了出来,只见她长发披肩,长着一双却月眉,生着一双桃花眼,琼鼻淡唇,竟是个二十几岁的标致女子。钟离秀甫一露面,便拈起斗笠重新戴上,只留下一抹惊艳众人的余韵。
原来这钟离秀系是女扮男装,为了不露破绽,便狠心烫坏了莺喉燕嗓,这才入了盐帮暗堂,直做到了堂主。除了雷渊,天下无一人知晓她的真实面目,可见盐帮暗堂之隐秘。
钟离秀吃了刘隳一次暗亏,她心知这场比斗关系盐帮存亡,便不肯再逞强,只把那“腕上青”软剑施展得若即若离,时远时近。刘隳先时仗着内功伤了钟离秀,可如今钟离秀只与他缠斗,再不给他硬打的机会,他空负一身武功,却奈何不了其分毫。原来《浩然正气诀》这等武功最是刚直,不似楚江开的剑法那般刚柔并济,因此他虽然功力稍胜一筹,却被钟离秀一柄软剑以柔克刚,进退自如,他一身的绝技硬是没有个施展处。
项吾眼见刘隳难以胜出,索性开口道“俩人既然难见胜败,这一场不如算做平手罢。”
雷渊自然求之不得,心中也长舒了一口气,这钟离秀本是代替楚江开出战的无奈之举,能战成平手已是万幸。
待刘隳退了回来,祖梁不依道“叫你强出头,却使我们少赢了一场。”刘隳自觉理亏,面上讪讪,不敢答言。
到了第二场,雷渊只有劳烦叶拈雪再度出手。叶拈雪并不推辞,飘然而出,一身白衣胜雪,分外瞩目。百家盟里,只听得一声鹤唳,直冲九霄,人群里飞出一只硕大的白鹤。那白鹤背上驮着一人,骤然飞过人群,悠然落在叶拈雪的身前——出场的是道家传人——也就是鱼非子的师弟鱼昆子。
鱼非子早已离去,他本是百家传人,却和魏尺木一样,不愿意加入百家盟。项吾因为鱼昆子的缘故,也不与之为难,任其来去。鱼非子无法阻止百家盟诛灭唐门,更无法阻止百家盟诛灭盐帮,索性继续去做他的散修道人。
鱼昆子与师兄虽是久别重逢,初逢既散,他却并无别离愁绪,仍是抱剑盘膝坐在白鹤之上,怀中之剑岿然不动,淡声道“贫道愿领教冰门神功。”
叶拈雪也不客气,左手一指轻弹,便射出一道白色的剑气,这剑气迎风而长,瞬息便有三丈来长,如一条雪龙般,嘶吼着直撞向鱼昆子。鱼昆子人不动,鹤亦不动,只有怀中之剑光芒大炽,剑吟大作,其色如电光闪闪,其声如闷雷滚滚,剑芒源源不绝,将那条白色“雪龙”团团裹住,不消一瞬,雪龙破碎,剑芒无踪。
鱼昆子怀中之剑总算是从怀中到了手上,跃入众人的眼帘。但见此剑周身白青交映,锋既不显,芒亦不露,上面尽是奔雷滚云的图案,剑镡下还刻有两个古籀——“抱雷”。
斯雷者,乃是天地间至阳至刚之物,亦是天地之号令,一旦雷动,无所不从。雷之声曰霆,雷之光曰电,此剑是于风雨交加之夜,吞霆饮电而成,故名“抱雷”。雷抱于怀中,平时隐而不发,一旦剑动,便快若奔雷。
鱼昆子剑既出,便要尽情施展开来,他以剑指天,便见天上暗云攒动;他以剑指地,便见地上疾风迭起。魏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