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连日西风,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都有睐于我唐门,成败在此一举——事成,我等同享富贵;事败,我等也不失为天地英杰!”
魏尺木与洛侠都在唐见微的船上,魏尺木心道:“怪不得唐放定在今日攻打太湖,想必是料定今日起雾,想借大雾横渡太湖。既然料定起雾,他麾下定有知天文、晓地理的奇才,却不知是哪里的高人……”
而今西风渐大,唐门众船鼓风而进。这众船齐动,方见其势恢弘,颇有“投鞭断流”的阵仗。大船足有上百艘,小船更是不计其数,其中一艘,长约二十丈,广约十丈,上下四层,如复道行空,竟是一艘极大的楼船——而这楼船,自然是唐门之主唐放所在之船。唐见微的大船就在这楼船的左侧,魏尺木、洛侠、陈其鸾等人俱在。
唐门之船一连行出几十里,但见湖面平坦,不见一个人踪、半点船影,唐门众人正暗笑盐帮无知,忽而前头一排大船全都止而不前,非但如此,那些船只还在原地打起了回旋。
唐见微船上,“地魔手”万庆见状,长吁一口气,惊道:“船怎么不走了?难不成有水鬼拦路?”
陈其鸾眉头微皱,摇头道:“鬼神之说,万不可信,只是这湖中却有古怪,想必是闯入了盐帮先贤布下的水阵之中了。”
魏尺木等人都不解其因,正无可奈何之际,忽见那楼船之上走出三个人来,其中一人自然是唐放,另一人手执拂尘,却是个花发道士。在这花发道士身后,还有一个背插 “金钱剑”的道童。那道童面目稚嫩,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花发道士迎风立在船舷之上,向着船下水域观看一番。
唐放问道“道长,可知是何古怪?”
那老道回道:“依贫道看,这水下乃是一个巨大的水阵,因此船不得过。”
唐放道:“既是如此,我们绕过便是。”
那老道摇头道“不忙,贫道且派劣徒下水查探一番,再做计较不迟。”
那童子闻声,“扑通”一声,便已下了水,不多时那童子复又上来,言道:“师父,这水下果然是‘风水逆转’的连环大阵。”
老道一捻花须,正色道“果是此阵,那就改不得道了,此阵已经发动,躲在哪里都逃不脱的。”
唐放眉头深陷“那道长可有破阵之法?”
那老道回道“贫道对此阵早有浸淫,这‘风水逆转’大阵乃是盐帮第一任帮主开创盐帮之后,在太湖里设下的水中大阵,防的就是江湖仇家抑或是朝廷官军造舟来犯。这大阵因时因地而制,逆转风水,运行无常,只有一风一水两个明暗阵眼,别无他物。若能毁去这两个阵眼,即刻便能破阵,若是寻不着阵眼,只怕是神仙难渡。”
唐放听了这一席话,眉头更紧,问道:“不知道长有几分把握可以破除此阵?”
那老道叹道“天命无常,五五之数罢。”
当下那老道长把手中拂尘给了童子,继而深吸一口气,纵入水中不见。
魏尺木看不见唐放船上之人,但听得其语,心道,“想必那道长便是唐放麾下的奇才了,不知道还有什么手段。”他又问陈其鸾“那道长是谁?”
陈其鸾道“那道长是个落魄散修之人,没有山门,没有道统,只知道他道号唤作‘鱼非子’,据说这鱼非子当年受过唐门主大恩,前些日子才被请来。”
魏尺木口中咀嚼“鱼非子”三个字,了然道“这‘鱼非子’倒过来即是‘子非鱼’,想必是个推崇庄周的道士。”
这鱼非子到了水底,但觉水下阴风阵阵,水流攒攒,流而不息,旋而不乱,阵法横亘湖中,南北连绵数里,此刻正在那困着一个个大船止步不前。那水底暗流汩汩,气势惊人,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深陷其中,困死其内。
鱼非子虽在水中,可他目力更精,仔细搜寻之下,果寻着了一处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