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道:“怎么,大唐的武人都如此不堪么?”
台下一众禁军,连同天子,俱是愤慨不已。魏尺木闻言,便掠上擂台,打量起了这汉子。此人身材虽略显矮小,却十分精悍,眉毛粗短,两目突出如铃铛,肤色黑红如铜,单衣露肩,下摆飘摇,在这寒冬之下竟没有丝毫寒意,想必是外功已然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这等境界的外功在中土极为少见,毕竟中土的武人都讲究先内后外,以至于外功多难臻化境。
魏尺木不愿多言,只做个“请”的手势,那汉子也懒得言语,直接一拳捣了过去。魏尺木见这一拳毫无章法可言,就是寻常农夫打架一般,直愣愣地捣了过来。魏尺木并没有小觑这一拳,奋力拍出一掌接下,两手相交,魏尺木岿然不动,只觉掌心生疼,带动筋肉。那汉子并不逞能,却是飘退一丈,卸去了魏尺木的掌力。
这甫一交手,明面儿上是魏尺木占了上风,实际上却是吃了暗亏。那汉子似乎也知晓了这魏尺木并非等闲之辈,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拳掌相杂,攻了上来。其拳走鹤样,其掌走虎形,一时间鹤飞虎吼,好不厉害!
魏尺木不敢硬接,只把《无为掌》一掌掌招架。《无为掌》掌力无形,又缥缈缠柔,能把那鹤拳虎掌的力道消解大半。魏尺木还不忘心中赞叹,“这道家《无为掌》到底是妙用无穷。”
两人这般走了数十招,也难见高下,台下众人却看得叫好连连,就连那南诏人群里也叫喊着:“罗苴!罗苴……”
只有那周运不耐他二人这般纠缠,叫道:“魏尺木,你怎么这般畏畏缩缩?”
魏尺木偷眼瞟去,见那少年皇帝愁容去了又添,只怕这场是不得不胜。终于,魏尺木一连躲开那汉子数番攻击,说不得展开《若水道》,一连九掌,层叠如九曲黄河,顿时四野之间,江河奔腾之声不绝于耳。
这里的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个个状如呆鸡,只有那南诏汉子,怡然不惧。他嘶吼一声,却被淹没在水声之中,随即把那一拳一掌变作双爪,向前一按,只听得一段段巨大的裂帛之声。这汉子虽然招式显得十分拙笨,却偏偏抓破了九层掌力,把那双利爪落在了魏尺木的胸前!
魏尺木身上吃痛,收了掌势,只见胸前十个指印,都渗出血来。那汉子却是一身无碍,不曾有丝毫破损。
魏尺木惊讶于这汉子竟有如此神力,能破开他的《若水道》,大唐众人也都一时失言,只有那南诏的数十人欢呼雀跃,“罗苴”之声不绝于耳。
这精瘦汉子死死地盯着魏尺木,却再也坚持不住,轰然倒地。《若水道》乃是道家内功绝学,是何等的霸道?这汉子虽然外功已臻化境,不能损坏分毫,但他的内腑却在掌力面前不堪重创,一时五脏俱烂,重伤不起。
南诏众人纷纷讶异,换作大唐众人欢呼鼓舞,天子龙颜也终于大悦,觉得这个魏尺木十分顺眼。魏尺木怜惜这汉子一身外功,不忍他就此身亡,便出手为其救治关键穴位,留下了他一条命。
就在此时,底下响起一个豪气中带着温婉的女子声音:“喏,你叫什么名字,我大礼人最重勇士,你既然赢了尹克达,也便赢得了我们大礼的敬重。”
“大礼?”魏尺木听了这两个字,才想起南诏叛唐十余年了,复改了国号为大礼。他原本以为“罗苴”便是这汉子的名字,却不想他唤作“尹克达”,后来魏尺木才知道,那是南诏对勇士的尊称。
魏尺木闻声看去,只见南诏人群中簇拥着一个女子,身穿绫锦裙襦,头戴彩冠,饰以鸟羽,头发辫成一髻,上面尽是珍珠琥珀,十分华丽。那彩冠之下的一张面孔,不施粉黛,也不抹焉支,却是英武而不失清秀之气,娇嫩却兼有风流之姿。
魏尺木心道这便是南诏国王世隆的女儿章盈郡主了,抱拳一礼道:“魏尺木。”
那章盈郡主口中喃喃,似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