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眉生一行人远去,宇文泰忽然对冉盈说:“阿盈,我们该回武川了。”
冉盈一惊,猛的转过头看着他。
宇文泰依旧目视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淡淡地说:“局势要变了。”
回到武川两个月,长安传来了天子驾崩的消息。
元宝炬在一天夜里病逝于长乐宫。
大丧之后,太子元钦继位了。
又过了两个月,继高肃之后袭爵的高渝在邺城逼元善见禅位,登基称帝,国号齐。
随后,高渝起兵七万,开始了浩浩荡荡的西征。
大军一路往西,攻下了洛阳,直抵玉璧。
十天后攻下玉璧,进逼潼关。
军情十万火急,直达未央宫。
新帝元钦立刻召见群臣商讨对策。
可是文官们七嘴八舌莫衷一是,武将们沉默不语无人应声。
在这个时候,所有人的脑子里不约而同地想着同一个名字。
……
这天宇文泰带着孩子们出门打猎,兴高采烈满载而归,却在门口看到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他心知肚明,这是长安来的车。
等了几个月,时机成熟,总算有了动静。
邺城大军一动,消息便如雪片一般朝他的案头飞来。他对当前的时局了如指掌,也心知肚明为何皇帝面前没有一个武将愿意应声。
孩子们见了马车,叽叽喳喳:“家里来客人了!”
他领着孩子们进了门,远远就看见一个人坐在厅堂上,冉盈坐在下首的位置陪着说话。
遣散了孩子们,他走进去,这才看清了。
高坐在主座上的年轻人,可不就是当今的天子元钦么?
他连忙几步上前拜倒在地:“不知陛下来此!”
“平身。”元钦说。
几年不见,元钦成熟了很多。
见宇文泰回来了,元钦对冉盈说:“郎卿,朕这就回去了。”
冉盈站起身:“陛下慢走。”
宇文泰见自己刚回来元钦就急着要走,什么也不说,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又见冉盈悄悄给他使了个眼色。
元钦走到门口,忽然回头,笑着同冉盈说:“郎卿,当日你们离开长安的时候朕说过什么来着?”
冉盈笑了:“后会有期。”
元钦满意地一笑,转身走了。
心里对宇文泰发着狠。
朕就是不理你!就是要给你心里添点儿堵!
待元钦走远了,宇文泰才笑着说:“阿盈真是一身好本事。看样子太子对郎英一直都念念不忘啊。”
“你真讨厌。”冉盈嘴里嗔着,脸上却露出得意的笑:“郎英好歹也风光过……”
虽是刹那光华,转瞬即逝。
“陛下如今……也懂一些王霸之术了呀。”想到刚才元钦的表现,宇文泰忍不住赞道,又问:“他是来探探口气?”
“也不是探,其实说得挺明白的了。如今时局危急,武将们都等着你去号令——”
慢悠悠地又加了一句:“陛下也想念他的郎卿甚久……”
“烦死了。”宇文泰不满,“怎么什么人都惦记着你!你可是我的……”
“行了,别烦了。”冉盈截下他的话,娇声哄着他,又咯咯笑了两声,说:“我骗你的。陛下才没有说什么想念郎卿。他就是来问问我们这几年的生活,诉了诉时局的苦。说是高氏已经将战火烧到了潼关附近,可是朝中文臣武将竟然一概萎靡,连苏绰李昺之流都缄声沉默,明摆着是在逼宫,逼陛下召你还朝。陛下虽然有点恼火……”
虽然恼火,但是想到他的郎卿也能一并被召回长安,居然在心里和众大臣有了不谋而合的奇妙感觉。
“还什么朝啊……”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