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过去?
宇文泰忍不住捏了捏拳头。
这个混账!明知道他猫抓心一样难受,又不肯见他,还这样逗弄他。
何氏追上来,举起拳头一个劲地捶他“你这孩子!婚礼前你不能和阿盈见面的呀!瞎闹什么,还不给我回去!”
看得旁边那小侍女傻了眼,想,原来他们前几天偷偷聚在一起一边议论一边傻笑的事情是真的。
能对着公子胡乱捶拳头的不光是阿盈啊。
宇文泰这次身形灵活地制住她的手,好声好气地哄“阿香,我就过去看一眼,看一眼我就出来。”
“你疯了你!又不是没见过阿盈,怎么就等不了这几个时辰!!”何氏打不了他了,气得直跺脚。
宇文泰抬眼看了看那屏风,故意大声说“她挑衅我呢。我若不制服了她,以后夫纲何在?”
说完撇下何氏不管不顾地往里走去,走到洞月门的珠帘外,忽然听到冉盈说话了,
“阿泰。”
宇文泰仰着脸,一脸傲慢“你别求我了,再求我现在也要过去!”
“阿泰。”冉盈的声音特别温柔好听,“我给你唱首歌好么?”
宇文泰一愣。
认识那么久了,从来没有听她唱过歌。
她的歌喉轻灵柔软,唱的是折杨柳歌辞。
腹中愁不乐,愿作郎马鞭。出入擐郎臂,蹀坐郞膝边。
如几缕清风在他的耳边撩着,一直舒坦到心里。
宇文泰笑了。这是灞河边流行的情歌,想必是她喜欢出入酒馆舞肆的那段日子偷偷学来的。
他有些傻地站在珠帘外面,犹豫了一下,伸手就要去拨珠帘。
“阿泰。”
冉盈说“这首歌,我很早就学会了,我一直想唱给你听的。可从来都没有机会。在晋阳的时候,我还以为再也没有机会了。”
宇文泰没有说话,忽然默默地笑了一下,掉头又出去了。
只差几个时辰了,只差几个时辰,她就是他的妻子了。
从此朝朝暮暮,鲽鲽鹣鹣。
当第二天黄昏的婚礼上,侍女们终于将盛装的冉盈扶进喜堂的时候,他觉得心突然蹦得很高,然后在那最高处,倏地停住了。
他只顾愣愣地盯着冉盈看,仿佛这是一场无法确认真伪的幻术。
那少女身穿着雪白的轻纱婚服,腰间系着金色的腰带。
缓步走动间,那裙摆随着脚步轻飞,仿佛仙子乘风而来。
她金扇遮面,如花的容颜掩在折扇后面,只有发间的那支珊瑚海棠簪从一旁露了出来。
侍女扶着新娘走到宇文泰面前。他忽然有些恍惚。
这是他心心念念的阿盈。
从三年前长安城外的官道上匆匆一瞥的那一眼开始,他和她的命运就奇妙地交织在了一起。他为她辗转反侧,费尽心机。那一根缘分的线细细潺潺,断了又续,续了又断,几番辗转,终于还是将她牵到他面前了。
“公子,却扇,却扇之礼。”
见他傻站着不动,一旁的莫那娄小声提醒他。
“阿盈……”他半抬起手,轻轻唤了一声。
新娘手中的扇子一晃,不小心露出了半个额头。
那额头上敷着雪白的铅粉,光滑皎洁得如同月亮从山头后面探出来。
他胸中一阵激荡,伸手一揭,冉盈那张盛妆的、雪白的脸就在眼前了。
悬得高高的心陡然落了下去。
这是他的朝思暮想的新娘。
冉盈唇边两点鲜红的面靥,笑吟吟地望着宇文泰。
这俊美无双的男子,束着整齐的发髻,穿着雪白的婚服,修长挺拔,正爱意盈盈地看着她。
这时,一直守在门口的仆兰吉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