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这些奏折,宇文泰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已完全明白了天子的意图。
这些奏折口气出奇的一致。俱是紧紧咬住冉盈,却只字不提是宇文泰将她带入朝堂。
要知道,郎英可是他宇文泰一手提拔;当初宇文泰对郎英的恩信也是传遍了整个长安城的奇闻异事;那日在李昺的婚礼上,他也清清楚楚地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他一直知道冉盈是女子,也当众承认了自己和冉盈的关系。
皇帝的用意,昭然若揭。
刚刚赶来的李昺也是一头一脸的汗“柱国,京兆府尹杜子恒正在审讯阿盈,怎么办啊?”
“他不会对阿盈怎么样。”宇文泰皱眉,手指轻轻扣着桌案,发出咚咚的声响。
苏绰和李昺都焦急地看着他,不知他有何打算。
玄成见他这幅样子又急红了眼,骂着娘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跟他打架。
严冲眼疾手快,一把拦腰将他死死抱住。
玄成挣脱不得,只能破口大骂“宇文泰你个王八,蛋!阿盈被高肃抓走了你是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她被抓到京兆府去过堂了你还是这幅半死不活的样!你要是怕死就趁早把阿盈还给我!”
屋子里众人都感到隐隐头疼。
严冲知道他们一众人都在商量着对策,见玄成控制不住脾气,连忙把他往外拉“走吧走吧,我们先回馆驿去等消息,我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玄成大怒“严冲,你看到这些当官的就软了!你也不是男人!!”
就这么一路大骂着,被严冲生拉硬拽给拉走了。
宇文泰心里恼火得很。阿盈怎么会认识这种不入流不着调的人?!
还是苏绰将他的情绪拉了回来“柱国,还是想想阿盈的事吧。”
苏绰已明白了天子下令逮捕审讯冉盈背后的用意。他心里十分担心,不知道局势会如何发展。
“柱国,陛下是想……”
宇文泰抬手制止了苏绰继续往下说。
他突然间眉头一皱,凤目一沉,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说“孤现在就进宫去见陛下。”
走到门口,见一众侍卫都围着,面容严肃地看着他。
冉盈的生死安危牵动着所有人的心。
宇文泰看看贺楼齐,又看看刘武,说“你们俩平日里同她最要好。你们去京兆府那里看着,如果杜子恒敢让她吃一点苦头,你们立刻取了他的狗头。责任孤扛着!”
毕竟还是千万个不放心,怕那个靠着元氏某个宗亲的裙带关系上位的京兆府尹不长眼。
“是!”贺楼齐和刘武眼睛一亮,立刻转身往京兆府奔去。
京兆府的大堂上,冉盈不急不缓地陈述着自己的罪行。
“我假扮郎英,故意引起柱国的注意,本意就是想入朝为官。”她平静地看着杜子恒,要说什么,说什么才能说到皇帝的心坎里,她心如明镜。
“荒唐!你一个女子,凭什么入朝为官?”杜子恒皱眉。
他虽是攀了裙带关系当的官,却也是个小机灵鬼。这桩千古奇案落到他的手上,他也是琢磨了很久。揣摩了皇帝又揣摩皇后,末了又将宇文泰揣摩一番。
眼下形势微妙,皇帝明显是想借这件事情弹压宇文泰。
冉盈的供状其实一点都不重要。只要有冉盈被审讯这么一个消息传到柱国府去就行了。
只不过眼前这个小女子,对宇文泰那个连弑君都做得出来的人有多大的影响力呢?
他不确定。
这么一桩案子旷古未有,显然会被记到史书里去。他可不能行差踏错半步。将来即使在史书里不能留下贤名,也绝不能留下一个蠢字。
“杜府尹,冉盈自问在长史任上,从来恪尽职守,无一日疏忽。大小事务我从无疏漏,也从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