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要升官,李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是吗?柱国跟你说的?他给我升几品官?”
苏绰咧嘴一笑“那还不能告诉你。反正肯定对得起你这条伤腿。”
李昺见他卖关子不说,便转向冉盈“阿英,你告诉我。苏绰知道的事,你肯定也知道!柱国也同你说了,是不是?”
冉盈一脸茫然“没有啊。我自从回了长安,这几日都还没见到他。”
自从回长安的那晚宇文泰来看过她、喂她吃了药,她确实还没见过他。
应该说,是他不来见她。
他不来找她,她当然乐得自在。如今奏折也不用抄,官署也不用去,整日就在家中喂喂池塘里的鱼,修剪修剪草木的枯枝,自己打打棋谱,过得要多自在有多自在。
冉盈估摸着,他最近大概在忙着审梁景睿。
这样想着又有点不满,梁景睿是她捉到的,审讯的进展却对她只字不提。
李昺惊讶得下巴差点掉下来“苏绰知道的事情你居然不知道?阿英,你不行了啊。你这是在柱国面前失宠了吗?”
苏绰听了,笑道“失宠?阿英这次保护着皇太子避祸渭北,还设计擒住了梁景睿,只怕要红得发紫了吧。”
李昺挠挠头,挤眉弄眼地有几分懊恼“我发现阿英的命是真的好。不管是当初的高敖曹还是现在的梁景睿,都像是嗷嗷往他身上扑、求着他去抓一样。”
说着一指自己的伤腿“再看看我,我日日苦战,守城都守成瘸子了,也没捉到个什么关键人物。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冉盈笑道“你们两个……我是得罪你们了吗?今天定要一个劲的编排我。我在渭北捧着个宝贝祖宗皇太子,我容易么我?”
她盯住李昺“你的阿燕呢?什么时候才能娶回来?”
李昺笑着,又挠挠头“快了快了,已经去问吉了。”
“她还回不回长安了?”冉盈问,“你伤成这样,她也不来看看你?”
“我不让她来。我怕路上不安全。”李昺说。
冉盈笑着说“哎呀呀,只怕阿燕知道你受了伤,每天都对着长安的方向哭呢。”
苏绰起了疑心“怎么阿英像是跟独孤大人的妻妹很熟一样?”
冉盈自知得意忘形,立刻收了笑脸,对着李昺恭敬地一拱手“失言,失言。”
三人不禁哈哈大笑。
从李昺家中出来,告别了苏绰,冉盈一个人牵着马在街上慢慢走着。此时已日薄西山,她想起和郑肃的约定。
她不是不知道平日里自己身边总是隐着一些暗卫,这些人时时保护着她的安全,也会将她的行踪言行汇报给宇文泰知晓。
她若是去找郑肃,这件事必很快就会被宇文泰知道。可是她却忍不住——明知道这样做宇文泰会很生气,可她还是忍不住想去见那个长得像子卿的人。
反正只是见个面闲聊几句,又不会怎么样。就算宇文泰知道了问起来,总还说得过去。
她在心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骑上马,往寄春园去了。
夜幕四合,灞河沿岸的酒馆次第点亮了灯火,河面上像洒满了各色宝石一般晶晶闪亮。
随着第一声丝竹声从某间伎馆的窗子里飘出,这长安城最浓烈的夜,缓缓拉开了帷幕。
一艘小船在灞河上缓缓前行,划开水面上粼粼的波光,在河上轻轻荡漾着。船头上一只小几,一壶酒两只杯,高肃和冉盈相对而坐,一边欣赏着沿岸的纸醉金迷,一边饮酒聊天。
高肃学识渊博,谈吐优雅,又游历广泛,聊的都是郎英极感兴趣的话题。不知不觉,船沿着灞河已来回两三趟,酒也喝了好几壶,夜深沉了。
丞相府里,宇文泰刚刚看完那一堆枯燥冗长的奏折,正准备要休息,门口的侍卫跑了进来,递上一封信“丞相,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