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冲的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可他们的战船铺天盖地,我们要如何穿过他们的防线,逆流而上?”
冉盈的双眼放着光,笃定地说“我们弃船走陆路。”
玄成的眼睛也一下子亮起来。他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间,取出一张地图铺在地上,指着几个关键的位置说“从白虎寨到巴州,陆路走的话两天可到,水路因为是逆流往上,所以只会更慢。”
严冲的声音也兴奋起来“江顺倾巢而出,巴州必然空虚。我们全力去攻打巴州!”
冉盈看着那张地图,指着山寨下的芦苇荡说“我们留二百人,在这里诱敌,事先在这片水域浇上油,依旧将他们诱入芦苇荡,然后放火。不把他们的战船烧个精光也要让他们这里多困几天!”
“哈哈哈!”玄成拍手大笑,一把搂过冉盈“太妙了!这主意太秒了!阿盈,你简直是个天才!”
冉盈有些恼火地一把将他推开。这人真跟孩子一样,高兴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的。
严冲笑眯眯看着她,说“阿盈,没想到你一个女子,居然还会打仗。”
冉盈本就聪慧过人,前一段日子在宇文泰那里抄写奏折,又亲眼见宇文泰如何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地处理各种事情,耳濡目染,领悟了不少手段。
宇文泰教过她,凡事要想做成,要想不横生枝节,就一定要设法掩盖自己的真实目的。所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所谓虚而实之实而虚之,就是这个道理。
她这时还不自知,原来这些手段,拿到朝堂之上是谋略,拿到战场上,亦是兵法。
玄成兴奋地在屋子里转了两圈,说“我们要攻下巴州,取走那里所有的财物,然后重找个好地方东山再起!”他转头看着冉盈,笑嘻嘻地说“阿盈,我改主意了!等我另立了山头,定要大宴十日娶你为妻!”
“神经病!”冉盈给了他一个白眼,“你要敢打我的主意,我就想个法子弄死你!”说完头也不回,大步地走了。
玄成开心地冲着她的背影大喊“你若弄不死我就乖乖做我的女人!”
严冲立在原地哭笑不得。这家伙什么时候才能稍微成熟一点?
他当即安排了二百精锐山下芦苇荡准备一切事宜,其他人跟着玄成准备弃寨从陆路往巴州进发。
当夜,冉盈下到后崖。崖壁上的这个山洞不大,洞口被杂草树枝掩映着,并不起眼。只是那日冉盈落下来的时候一眼见到,那处的颜色和崖壁其他地方不一样,回想起来,应该是个山洞。
冉盈举着火把,猫着腰钻进山洞。那洞低矮,她只能跪着往前爬行。她一手举着火把,艰难地往前爬着。
爬了约二三十米,洞顶高起来。眼前是一个山中的腔体,四周都是坚硬的岩石,也不知是天然形成的,还是被人挖出来的。
冉盈举起火把四下照着。火光照到角落,一具白骨跃然眼前。
冉盈吓得叫了一声,手中的火把差点落在地上。她定了定神,举起火把照去,那白骨大约身长七尺五寸,生前应是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只见他身上的衣衫已烂成丝丝缕缕,想是死了很久。他盘腿坐在地上,两手垂在身旁,空洞的眼眶森森地盯着冉盈,让她心里发毛。
冉盈想,这是谁呢,不知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原因死在这里。会不会是他们冉氏的族人?
冉盈在山洞中找了一番,一无所获。心里不禁起疑,难道不是在这个山洞里?
她又举起火把,仔仔细细地端详着那副骷髅。终于被她发现,在那骷髅的盆骨上,隐隐刻着一行字。只是字迹模糊,火光微弱,实在看不清楚。
冉盈想了想,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在那字迹上抹了一把。泥土填入凹陷的字迹中,那字便清晰起来。
白马武兴。
冉盈一时不明其意,但约莫一算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