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阴冷的青年环视四周,目光落在还闭着眼睛躺在甲板上的青彦身上“这里怎么有个死人?扔到江里去。”
“不要!”冉盈挣扎着扑上去,扑到青彦身上,抬头看着那青年说“他没有死!你看他的胸口还是热的!他还在呼吸!”
青年看着她,笑了一下“滚开,不然连你一起扔下去。”
他的声音仿佛是捏在喉咙里,听起来特别阴鸷,令人不寒而栗。那因为笑而显得有些温煦的表情背后,隐藏着重重的杀机。
冉盈看着他,哀求道“求你了……他还没有死……”
正在这时,青彦剧烈地咳嗽了一阵,大量的水从他的口鼻涌出。
“青彦!”冉盈喜出望外,连忙扶起他的身子,轻拍着他的后背。
那青年见了,转身就走,丢下一句“扶他下船!”
冉盈吃力地扶着浑身无力的青彦,和船上的客商被押着下了船,聚集在码头处。船上那阴冷的青年四下张望了一番,仿佛在等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一个响亮的呼哨由远而近,一个声音随即在头顶上方响起“今天就这么点收获吗?”
那声音极好听,如钟叩玉罄。
随即,一个戴着鬼怪面具的人从旁边的一个小山坡上跳了下来,稳稳地站在那阴冷青年的面前。
青年朝面具人翻了个白眼“最近官府搜得紧,嫌少你倒是自己去啊。”
面具人朝着一堆俘虏略略扫过一眼,说“没什么好货,都卖掉吧。巴州那边最近有消息说需要奴隶。”
“嗯,我这就去联系。”阴冷青年淡淡地说。
就在这时,那面具人的目光扫到了冉盈身上,他看了她两眼,对阴冷青年说“哎?有个女人?留下给我。”
那青年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举步朝冉盈走去。
青彦一见,挣扎着要护住冉盈,却被那青年迎面一脚踢中胸口,哇地吐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青彦!”冉盈还未来得及挣扎,就被那青年一把拎起,跟着面具人一起走了。
冉盈被关在一间屋子里。她心焦如焚,这帮水匪会怎么对付青彦?会杀了他吗?还是会把他卖到巴州去当奴隶?一个仗剑天涯的剑客,竟为她这样一个素无深交的女孩,落魄到这步田地?
想到极度心烦意乱处,冉盈深吸了两口气,盘腿在地上坐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如何才能突破目下的困境。
宇文泰同她说过,行到山穷水尽处,不妨制造矛盾,将水搅浑。形势越是混乱,就越容易起变数,变数一多,就有脱身的可能。
那么眼下,她被关着,青彦生死不明,要如何搅浑这潭水,赢得一线生机?
冉盈闭着眼睛,想着想着,仿佛觉得有一只宽大的手在自己的头顶上一下一下轻轻地抚着。
一直到第二天,几个人来了,说“帮主要见你。”说罢不待她开口,便推推搡搡地将她推出门去。
冉盈被那几个人领着在寨子里绕来绕去,一直绕到一个四面不透风的黑黑的屋子前面。
面具人和那个阴冷的青年站在门口。面具人见她来了,笑了起来“快过来,给你看个好玩儿的!”
冉盈走到门口,往里一看。
那是一件囚室。青彦整个人都被绑在一个十字形的架子上,一动也不动。冉盈仔细一看,他的颈子上挂着一条铁链,那铁链的尽头是一个落在地上的铁球。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冉盈心里一惊,急问。他们对他用刑了吗?
阴冷的青年说“他不太老实,打伤了我们的人,我们只好狠狠地惩罚了他。”
“青彦!”冉盈的泪一下子崩了。为了她,他竟落到如此田地!她挣扎着要冲进去,却被那面具人轻轻拎住,说“你听我的话,至少他可以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