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他,有醉人的香,和令他心酸的深情眼眸。
他的爱终究不坚定呀!原来到头来,还不如那个为她呕血断肠的文弱少年。
他的手扶在窗上用力地握着,只觉得指节发疼。
“丞相,苏绰大人来了。”莫那娄走到庭院里朗声说。
“让他去书房等我……”顿了顿,又说“带他来这儿吧。拿点酒过来。”宇文泰今日有些倦,实在不想去书房了。
他本就是因为心烦,找苏绰过来说说话,闲聊一会儿朝政。
苏绰进来时,庭院的小桌上已备好了酒。
他和苏绰越来越投机。苏绰极聪明,对内政外交都有独特的看法。虽因为年轻,有些观点未免激进和稚嫩,但在宇文泰眼中,仍不失为王佐之材。
聊了许久,苏绰忽然说“我已许久未见阿英了,我去郎府找了他好几次都不见他,也不知他去干什么了。问起府中的下人们,一个个都不愿多说,也不知怎么了。”
郎府一切如旧,只是主人不见了。
宇文泰听他提起冉盈,盯着面前酒杯中清澈的酒沉默一会儿,说“元月时他辞了长史之职,已离开长安了。”
苏绰长大了嘴惊讶莫名“元月?怎会如此突然?元月十五那天我还同他一起去街上看花灯,他并未提只字片语啊。”
宇文泰端起酒杯啜了一口,淡淡说“他就是那样的性子,随他去吧。孤也不愿强留他。”
苏绰摇了摇头,惋惜道“阿英这人啊,当初在书院就是这样,除了跟子卿走得近,对谁都不冷不热,不太容易亲近。也许他是性子野惯了,朝中的各种规矩毕竟束缚。将来等他年岁再长一些,或许就能想通这些事情,自己就回来了。”
“他只跟于子卿走得近?”宇文泰似是不经意地一问。
“是啊。阿英从前在书院时少言寡语,看着讷讷的,因为也不是什么高门出身,同学们一向对他也不是很热络。当时只有子卿同他交好,同学们还都在背后笑话他们断袖。”说到这里,苏绰似乎是觉得自己有些多嘴,不好意思地一笑。
“断袖?”宇文泰嘴角一翘。
苏绰努力地回想着郎英那神采飞扬的样子,忽然有些伤感“阿英他……他天资奇高,聪慧过人。为人又豁达大度,磊落飒爽……可惜了……”
宇文泰微微仰起头,自言自语地重复着“豁达大度……磊落飒爽……”
不禁轻轻一笑。这是他的阿盈吗?
他的阿盈,明明只是个刁钻诡滑一肚子坏水的小女子呀……
见宇文泰似是也在想着阿英,苏绰宽慰他“丞相不必太介怀,阿英他并非高门世家出身,又一向崇尚嵇康,对官场名利本就看得淡吧。也许放归山林纵情江湖才是他的本愿,又何必强求?”
宇文泰抬眼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苏绰却从那眼神中看见了哀伤。心里一紧我说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