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冉盈这样问,苏绰细细看了她一番,说“阿英细看像个女孩子,斯文气十足,清秀有余而豪气不足。丞相嘛,毕竟征战沙场多年,又久在朝堂,俊美之外还多了一股不怒自威的王霸之气。阿英,你比不上的。”
冉盈白了他一眼,骂道“马屁精。”
李昺一把搂过苏绰的肩膀“他是该拍丞相的马屁啦,阿绰也要入朝为官了。”
“是吗?”冉盈有些惊喜。苏绰这个人她是喜欢的,性格沉稳内敛,是个聪明人,还有几分仗义。将来假以时日,或可深交。
李昺说“秦州一案如今了结了,侯莫陈崇要回长安,丞相便派他从兄苏让去接任秦州刺史。临走时,丞相问他,族中可有子弟可堪任用,苏让便推荐了他。丞相已召阿绰为行台郎中了。”
冉盈一听,宇文泰是关西大行台,因此这行台郎中,也是宇文泰的属臣。
苏绰一笑,朝着冉盈拱了拱手“长史大人,日后同朝为官,共同为丞相效力,还请多加提点。”
“哎,不敢不敢。”冉盈连忙摇摇手,故意学着官场上的客套话,“大家同窗一场,以后互相提点,互相提点。”
几人又笑作一团。
苏绰又想到一事,说“说到秦州一案,阿英,你当时跟在丞相身边,是不是扮作了一个女子?”
冉盈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可不准出去乱说!”
苏绰噗嗤一笑“果然是!我听说一些犯人的口供里提到丞相身边伴着个女子,就这一句话,让大理寺的各位司寇审了好久,都以为犯人不老实,丞相明明没有带女子去秦州啊。后来听说你在秦州受了伤,这才想到是你。大理寺和御史台的那些司寇们当作笑谈,都私下里笑了好久了。”
赵度一听,拍着大腿说“我说你有断袖之癖你还不承认!你老实说,做什么扮成女人?你是不是肖想丞相来着?”
冉盈骂道“不准乱说!你这样出去张扬,我以后还要不要娶妻啊!都是丞相非要搞什么私访,说是扮作夫妻不会惹人怀疑,强令我扮成女子。我都一肚子委屈了,你们还笑我!不准喝我的好酒!都给我把酒杯放下!”
众人捧着肚子笑得更厉害了。
之后又玩了一会儿投壶,几人便告辞走了。
几人刚走,刘武便来说“长史大人,丞相要你过去一趟。”
冉盈应了一声,想着大过年的也不让人歇歇。正要出门,刘武慢悠悠来了一句“丞相说,要阿冉换女装,从秘道过去。”
冉盈一想,完了。这帮混账的侍卫,吃里扒外,把刚才几个人说的话都传到那边去了。
她瞪着刘武说“你们几个,究竟是谁老出卖我?”
刘武憋着笑,说“我们几个是奉命护卫这里的,出卖你的另有其人,我们也管不了。”
冉盈想了想,郑重其事地换上一身火红的杂裾垂髾服,命侍女给她梳起灵蛇髻,玉钗翠环金步摇一样不少,敷白面,点瓣唇,画斜红,作晓霞妆。
晓霞妆是曹魏文帝的宫里传出来的。说是宫女薛夜来初入魏宫,一晚不小心触在水晶七尺屏风上,伤处如晓霞将散,甚是娇美动人,从此宫人都用胭脂仿画,并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晓霞妆。
刘武见她这般盛装,惊讶地长大了嘴巴,半晌,说“长史大人,以美色,诱惑丞相可是重罪。”
冉盈白了他一眼,打开秘道,往丞相府去了。
秘道两边的墙壁上嵌着烛台,此时两排蜡烛已被点燃,照亮了整个通道。
秘道的出口在宇文泰的书房。此时他正在书房里和莫那娄下棋。听到墙壁那边的动静,知道是冉盈来了,头也不抬,懒声道“长史大人来了?”
冉盈听出他口气不善,大概不是在为“丞相的相貌不及独孤郎”而不悦,就是在为“郎英和丞相谁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