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皆道他放琅失德,可没有人知道,他的内心,始终是那个洁身自好的少年——他的赤子之心从未改变。
一阵寒风卷过,铅灰色的天空中,大片大片的雪花飘摇落下。
冉盈轻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墓碑上的名字,仿佛又听见子卿在她耳边哭泣“我的一生已无处交代了!”
冉盈伸手抚着墓碑上沉默的名字,悄悄在心里说“子卿,若有来世……”忽然心中一凉,断了念头。
那日子卿特意来告诉她,他入天人道了。
他们连来世也没有了!千生万世,再也没有了!
冉盈缩了一下脖子,抬手抹去眼底涌出的泪花,用力裹了裹斗篷,转身大步离去。
她并不知道,在她为子卿祭奠落泪的时候,有人改写了她的命运。
“丞相,濮阳王元顺来了。”莫那娄走进书房,见宇文泰一个人正在书房里玩投壶,使劲憋着笑,说“丞相今日兴致那么好?”
他也真是,除夕时见阿盈同众人玩投壶玩得大杀四方,就自己偷偷练起来了。
宇文泰眼睛都没抬,一手将一支箭投了出去。
那箭在半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啪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宇文泰皱眉,道“何事啊?新年也不让孤消停消停。”
心里颇不服气,嘀咕着,怎么就没有阿盈那样的好手法,回回都能投中呢?她真的能回回投中?她那天说的什么技巧来着……
莫那娄说“丞相可要见濮阳王?”
宇文泰这才丢下手中剩余的羽箭,整了整衣裳“请他进来吧。”
门口的两个侍女立刻将书房里收拾干净,匆匆出去煮茶去了。
元顺大步进来,先是和宇文泰互相拜了年,客套了一番之后,元顺开门见山道“寡人听说,安定公拒绝了和高平公主的婚事?敢问为何呀?”
宇文泰见他竟是为这事而来,不知何意,说“都已是年前的事了。濮阳王有何高见?”
元顺伸手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说“安定公,寡人不知安定公是如何思量此事,但是寡人觉得此事不妥呀。”
宇文泰听了,转身在会客小几后的蒲方上坐下,伸手端起几上的白瓷茶盏,啜了一口,说“濮阳王请说。”
元顺也走到小几旁,在宇文泰对面坐下,探身道“安定公可知,因为此事,朝中如今暗潮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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