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要把她藏起来;如今既是因为高敖曹,她已被示于人前,那就不如大大方方地把她放到明面上,告诉天下人,她是他宇文泰的人,也不失为万全之策。
于谨说“末将听说,是这位郎公子亲手杀了高敖曹,少年英雄,实在了得。”
嘴上这么说,于谨的心里却十分诧异。当日子卿大婚,见他和子卿在屋外说话,以为不过是个文弱书生。子卿是他的阿奴,打小由他教导,他自是很了解子卿。那日见他们从青庐后面出来,这少年姿态决绝、而子卿表情悲戚,又知这少年便是之前子卿托他写信推荐到书院的那个,前后一联想,他还以为这个少年和子卿有过龙阳之好。只是当时碍于宇文泰在旁不好揭穿,之后未见他们继续有来往,因此他也按下没有再提起此事。
没想到这文弱少年竟然斩杀了高敖曹,实在是人不可貌相。
于谨此话一出,众将纷纷附和,心里暗暗揣度,不知道宇文泰会给他什么赏赐。
宇文泰看着冉盈那张白净斯文的脸,手指在案上轻轻敲着,似在斟酌,嘴角却始终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既然现在对传国玉玺感兴趣的都知道是一个冉氏的女孩将秘密带了出来,那自然不会有人联想到宇文泰府中的一个属官身上。
她眼下这男装的身份反而成了最好的掩护。他只需顺水推舟,便可为她遮上一顶非常安全的保护伞。
冉盈对上他的眼神,在心里打了个激灵。
他那个眼神,分明是在说你跑不了!
宇文泰就那样沉吟了半晌,说“郎英临阵不乱,有勇有谋,为孤除去了一个强敌,颇有大将之风。孤实在是爱惜其才,想要亲自培养调教几年。不如这样,孤上疏为其请授丞相长史之职,诸位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大厅上一片静悄悄。大家伙儿都没想到,宇文泰会这样安排。
长史是属官,丞相长史便是丞相府的属官,辅助丞相处理事务的官职,虽由皇帝下诏授职,却是属于丞相府的家臣。宇文泰此举,笼络和培植羽翼的意思太过明显,诸将都觉得,实在不是宇文泰平日行事的风格。
李昺也是惊了。他到底知不知道阿盈是女儿身?居然要阿盈入丞相府为长史、整日在丞相府出入?
冉盈更是呆若木鸡,心说,宇文泰也太狠了,莫那娄昨天明明说会赏赐金银,可他一句话就将她绑定在丞相府不得脱身了。
很快,诸将都回过神来,纷纷说“若是丞相亲手栽培,郎公子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宇文泰得意地扯开嘴角一笑,抬眼直视着冉盈,问“郎卿意下如何?”
那表情,恁的挑衅!
难道她要当众再玩一次“其实学生是个女子”吗?
宇文泰一脸笃定。
事已至此,冉盈只得低着头,胡乱一拱手“学生多谢丞相栽培……”
看着她那副窘迫的样子,宇文泰真是觉得从头到脚无一个毛孔不舒畅。你这小东西,这下看你往哪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