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泡着,下人们一阵忙,烧水抬水的,等吴罚收拾好出来时,酱生也睡醒精神了,伸了手要他抱。
吴罚下意识一抬手,忽然又把手收了回来去,像是嫌弃自己身上不够洁净,可他明明才敢沐浴过。
酱生可不管这许多,拱着个脑袋就往吴罚的怀里钻,绿珠抱都抱不住他。
吴罚只好伸手抱了,酱生在他胳膊上坐的稳当,嘻嘻的笑起来。
陪着酱生玩了一会子,郑令意觉察到吴罚的心事不散,便用玩具哄了酱生从吴罚怀里下来,去边上玩。
“怎么了?”郑令意往吴罚肩头上一趴,柔声问。
吴罚摇了摇头,看了酱生一眼,低声道“没什么,只是办了件不大舒服的差事。”
这差事吴罚想瞒也瞒不住,第二日便全城知晓了,吏部官员收受重贿,被皇上暗地里派人查了多时,昨日起底,足有五人定罪,数额巨大,叫皇上勃然大怒,受到牵连者无数。
吴罚昨日亲自去办的那一家,凑巧就是与吴聪定亲的吏部侍郎家。
吏部侍郎知道吴罚和吴聪是兄弟,自己一家的生死已是定局,他家夫人拖了个女子出来说是与吴聪定亲的那一个姐儿,求吴罚网开一面,免去她落入烟花之地的羞辱。
吴罚手指一松也不是难事,只是看着她头上的那根蜿蜒繁复的花雀簪子,又瞧一瞧跪在人堆里那几个头上只有素簪的女子,吴罚冷笑了一声,道“夫人倒是慷慨,给庶女也戴如此名贵的簪子。”
侍郎夫人一颤,知道自己的心思见了光,眼前这个乃是她的嫡生女儿。
说着就有人上前拖走了那个姐儿,剥去她身上值钱的首饰衣裳。
哀鸣声四起,吴罚瞥见吏部侍郎家中还有个小儿,年纪尚小,虽能保住性命,却要落入奴籍,一日之间天上地下,不知日后的命运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