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是吴聪以庶子身份下意识就与吴罚相较,如今看透了吴永安的无能,更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舟娘在吴罚的手里,吴聪脖子上就好像永远的悬着一把薄利的刀剑,叫他寝食难安。
直到了秋日里,郑令意才有时间好好瞧一瞧从吴家分到的那些东西,
面上都是些寻常的东西,不知年头的扇坠,不知出自何家之手的折扇,甚至是一笼绳编的十二生肖,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何人积攒下来的零碎东西,全叫吴罚给拉了回来。
打开几个箱子,那面上一层都是这些东西,连绿浓的脸都有些沉了,郑令意却不是很在意,拎起拴着红绳的一只猪仔,笑了笑,叫人洗了晒了拿去给酱生玩。
这些玩意,说句难听的,堪称破烂。
转折之处在第二层,第一个小匣子第二层挪开之后,还盖着一层帕子,绿浓掀开一角看过,就是一副头面。
这整块的帕子掀开时,只见王母驾鸾金挑心中间镶嵌了好大的一颗鸡血红,绿浓看得都愣住了,小心翼翼的捧了来给郑令意看。
郑令意也被宝石晃了眼,捻了帕子拿起一枚云纹头鎏金银掩鬓,掩鬓一移开,露出底下的一个狂草的米字来。
“原是祖母的东西。”郑令意自语道。
米氏身故后,嫁妆应该都还给了米家,这副头面既然留下了,定是米氏点了头要给吴老将军的,照理来说,该给了乔氏或是吴柔香才对,怕是枕边人和嫡女都不如他的意,这才一直收到了现在,竟落在了郑令意的手里。
“这么大鸽子血如今也是有银子也难找了,女儿的嫁妆里若有一份这样的头面,便是压箱底儿也够了。”
郑令意有些奇怪,这件东西怎么不曾在单子上看到过,拿起单子一瞧,原是有的,不过只草草的写了一套金头面便算了。
绿珠见了这副头面,对余下的东西更有了兴头,掀了另一个箱子的第二层来瞧,却只见到一方黑兮兮的砚台。
见绿珠垮了脸,郑令意忍不住笑道“是什么?”
绿珠了给她看,道“只是个砚台,也没雕花儿没雕鸟儿的。”
那砚台触手如玉,质感极为娇嫩细润,郑令意已知并非凡品,轻轻的呵了一口气,砚台上顿时凝出密密的水珠来,这样砚台,磨墨如火融蜡般轻松。
绿珠见此状也明了,雀跃道“是不是也是好东西。”
郑令意将砚台翻过来一瞧,后边还落有铭文,正是秋安居士生前所有的爱物。
“只怕是抵得了京中最好地段的一间大宅了。”郑令意抚过这块砚台,质地细腻如婴儿肌,她却微微皱了眉头,“得的东西越好,只怕夫君心里……
好东西却还不只这些,沉在箱子底下的有一刀一剑,刀身古朴厚重,剑体轻灵飘逸,出鞘立见寒光,吹毛立断,看得绿珠冷汗涔涔,不敢再试。
还有一匣子的珍珠,面上一层都只有黄豆大小,虽是大小趋近且圆润却不值几个钱。郑令意随手拨弄了一下,却冒出几颗茉莉花苞那么大的,再一拨弄,又冒出一颗鹌鹑蛋那么大的。
郑令意都疑心这匣子是会生财的聚宝盆了,干脆拿了个大碗来都倒出来数。
豆大的有一百六十六粒,花苞大的有五十九粒,鹌鹑蛋那么大的有二十粒,还有十粒酸杏那么大的,叫绿珠笑眯眯的说“能给夫人打一副珍珠头面了,您戴珍珠肯定好看。”
“哪只一副头面,三副都够了?”绿浓将匣子盖上,又细细的记下每一粒珍珠的数目。
如此细挖出来的好东西着实不少,而且好些都是躺着就能生钱的东西,就像那方砚台,年份越久只怕是越值钱了。
虽然比起来,还是大房和二房得的多一些,但郑令意心里明白,分给她们的东西更务实,留给吴罚的却是压箱底儿的,想起自己两个还分了一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