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心道,‘也是人家该。’
郑令意打廊下走过,瞧着满院的冬衣随秋风晃动,叹道,“已快到了穿这些冬衣的时候了。”
她说着,用帕子掩口打了一个哈欠。
“夫人昨晚没睡好吗?就这么一小会儿,您已经打了两个哈欠了。”绿珠关切的问。
郑令意泪眼朦胧的摇摇头,往库房走去。
秋月躲在吴罚的一件青色袄子后头偷偷的看着郑令意,等瞧不见了,又悄悄的模仿郑令意走路的样子,“诶,你说,夫人走路怎么就比旁人好看些。”
秋霜掀开一件绯色袄子,瞅了秋月一眼,见她扭着身子走路的样子颇为滑稽,笑道:“你这真是邯郸学步了,夫人是国公府里出来的姐儿,自然不一样了。”
两件衣裳间隔的缝隙里忽冒出秋月的脸来,浓粗的眉毛和圆钝的鼻头显出几分天真无知的样貌来,她有些兴奋的刻意压低了声音,对秋霜道:“邯郸什么?我听芬娘说,夫人是庶出,就是妾生的。”
秋霜皱起眉头不理秋月,往边上走了一步,秋月也跟着走了一步,又从衣裳缝隙里探出脑袋了,“你怎么不说话?”
秋霜低着脑袋拍打着衣裳,不快的道:“那又怎么了?你说这个做什么?岂止夫人是庶出,就连少爷也是。咱们的爹倒是纳不起妾,各个都是正房生的,可不是做下人来了?这样的话你以后别说了!不然怎么遭罪的都不知道!”
秋月虽说没脑子一些,可心底不坏,被秋霜一通教训也不生气,见她冷着张脸,还凑上去撒娇说俏皮话,闹了好一阵,秋霜禁不住,勉强露出个笑影子来。
秋霜刚笑了一笑,就见绿浓板着张脸从廊下经过,她赶紧给了秋月一肘子,让她好好做事。
秋月也瞧见了绿浓,顿时不敢笑闹了,只悄声道:“不是说去庄子上吗?吃了什么气了?有人敢给她气受?”
秋霜见秋月这张嘴就是合不上,气得白了她一眼,道:“你这丫头的嘴真是的!别说了!当别人没长耳朵?”
秋月吐了吐舌,道:“她又听不见。”
绿浓自然是听不见的,哪怕是听见了,她此时也没有心情去训斥。
听佩儿说郑令意与绿珠去库房了,绿浓本也想跟着去,但就连佩儿就问她怎么了,绿浓也知道自己脸上藏不住心事,想着还是先回房间里抹把脸,打理好情绪在说。
这个时节,井水已经发凉了,绿浓往脸上泼了几把,只觉得神清气爽,天地开阔,可等她坐到梳妆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时,眼睛里的黯淡却是怎么藏也藏不住。
她今日去庄子上见到了环儿,是了,除了环儿,谁还能轻而易举的用三言两语就叫绿浓痛彻心扉呢?
绿浓的眼神有些虚无,显然是陷入了回忆之中,也不知过了多久,眼里落下一滴泪来。
绿浓回了神,用帕子把眼泪吸走,又补了些粉,抹了一点口脂,见镜中自己的气色多少好了一些,她又对着镜子鼓了腮帮子,放松了一下脸庞,又笑了一笑,觉得瞧不出破绽了,这才出门去寻绿珠和郑令意了。
郑令意此时正在自己的库房里给郑嫦嫦挑一些能用的嫁妆,虽然郑嫦嫦再三说了不必,但她还是尽自己所能,想让郑嫦嫦的嫁妆显得丰厚一些。
毕竟这郑嫦嫦是嫁给了米家的嫡子,虽说不是长子,可长子已逝,日后米家家主不出意外的话就是米霁月无疑,成婚那日盯在郑嫦嫦身上的眼珠子,可比郑令意结婚那日多多了。
即便不能让郑嫦嫦十里红妆的风光大嫁,郑令意也想做到问心无愧。
“这个花瓶好,是白家姐姐送给我的,我记得是一对,还有一个呢?”郑令意看着一个颜色淡雅但图案讨喜的花瓶,对绿珠道。
绿珠也有些记不得了,道:“应该就在附近,一对的东西,不会分开来放。